新闻报道中外国专名的翻译   作者:文有仁   随着经济、科技、社会的发展,世界各国间的联系日益密切,世界被称为“地球村”。我国公众对外国事 物的关心越来越大,媒体关于外国新闻报道的数量越来越多,方面越来越广。相应地,外国人名、地名、机构 名等等专名引入国内的也越来越多。如果各家媒体各自为政,把各种外国专名按自己理解、自行其是地译成中 文,译名就会出现混乱,甚至会使人不知所云。   一、存在的问题   (一)一名多译   1989年11月5日黎巴嫩选出了新总统,新总统17天后遇难。新华社一些驻外分社发的电讯先后出现了“勒 内·穆瓦德”和“勒内·穆阿瓦德”两种译法。而11月23日一天,新华社发的4条消息中的译名,有3条用“穆 阿瓦德”,有1条用“穆瓦德”。《人民日报》还用过“里尼·穆阿维德”的译名。   1994年发生了一场“彗星撞木星”的大新闻。对于撞木星的星是不是彗星,天文学界有争论。不去谈它。 撞木星的星“Shoemaker—Levy 9”是以其发现者的姓命名的。这个星的中文译名也出现了多种译法:“苏梅 克—列维 9”、“苏维克—利维 9”、“苏梅克—利维 9”。   1996年4月8日,首都一家报纸刊登新华社4月5日电,标题是《美国〈洛山矶时报〉称,美国默许伊朗向波 黑秘密提供武器》。《人民日报》同日刊登同一条新华社4月5日电却称为“美国《洛杉矶时报》”。到底哪一 个对?法新社4月5日也报道了这一消息,文中是:“The Los Angeles Times reported”。而“The Los Angeles Times”的标准译名应是《洛杉矶时报》。   1997年下半年东南亚发生的金融危机中,美国籍匈牙利犹太人乔治·绍罗什大炒当地货币,兴风作浪,起 了很坏的作用,成为新闻媒介报道的热门人物。我国各种媒体对他有不少报道,这些报道中对他的中译名却不 尽相同。如:“乔治·绍罗什”、“乔治·索罗斯”、“乔治·索洛斯”等。首都某报版面上甚至这三个译名 都出现过,这种译名混乱给读者带来困惑: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此人是美籍匈牙利人,按照“名从 主人”原则,其姓名应译为“绍罗什·乔治”。然而,在我国媒体上迄今仍是“百花齐放”,各译各的,难于 统一。   东欧剧变前的匈牙利领导人卡达尔·亚诺什,也有媒体译为亚诺什·卡达尔。   2002年10月,匈牙利一位作家获诺贝尔文学奖,在我国媒体中,他的译名有“伊姆雷·凯尔泰斯”(《中 国文化报》、《南方都市报》等)、“伊米鲁·凯尔蒂斯”(《中华读书报》)、“凯尔泰斯·伊姆雷”(新 华社)等译法。   2003年12月21日,荷兰人阿里·哈恩(Ari Haan)与中国足协签订担任中国足球队主教练合同之后,我国 媒体作了广泛报道。但有关他的译名却有“阿里·哈恩”、“阿里·汉”和“阿里·汗”。这究竟是一人还是 三人?《南方都市报》12月23日专门刊发里短评《哈恩?汉?》直到新华社12月23日晚就此向全国媒体发出为 哈恩正名的通报,才大体上结束了译名的混乱。可是,直到2003年1月27日,《世界新闻报》体育版头条长篇 报道的大字标题仍赫然写着“阿里·汉”。   二战期间,纳粹德国在波兰建立了臭名昭著的奥斯威辛集中营。从二战结束后长时期来其译名都是“奥斯 威辛”(见《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这已成为固定译名。然而,近几年在我国媒体上却屡屡出现 “奥斯维辛”、“奥茨维辛”等译法。   国际恐怖组织“基地”的领导人本·拉丹,在我国媒体上经常被译为本·拉登。《参考消息》2001年9月 30日载文说,此人原本是沙特阿拉伯人。他的阿拉伯文名字在外国媒体中的英文转写形式为Osama bin laden。 根据阿拉伯文的读者规则及阿汉译音规则,应译为“乌萨马·本·拉丹”。事实上,无论是在人名还是地名的 阿汉译音表中,都没有“登”这个汉字。目前国内一些媒体采用“本·拉登”这一译名,是不符合公认的译名 规则的。《参考消息》一直使用新华社确定的译名“本·拉丹”。但其他许多媒体迄今仍在使用“本·拉登” 译名。   (二)错误的回译   《中华读书报》2007年6月6日刊登武晓蓓的文章指出,我国某些人在从英文回译汉语人名时曾出现过把孟 子的英文Mencius译为“门修斯”,孙子的英文SunTzu译为“桑卒”的“荒唐的译名”。   有一个时期我国媒体在从外文翻译“突厥”一词时出现了一些混乱,有时译为“土耳其”,有时译为“土 尔克”。如“土耳其族的鞑靼人”、“突厥族的鞑靼人”;“土耳其族加告兹人”、“突厥族加告兹人”; “土耳其斯坦”、 “土尔克斯坦”;等等。甚至出现了“鞑靼人是土耳其人的一支”的译文。“突厥”在历 史上是在亚洲中部存在过的一个领土广阔的强大国家的名称。迄今在俄罗斯、中亚和我国新疆仍存在一些突厥 语族的民族。, “突厥”与“土耳其”在外文中是有区别的,尽管区别不是太大,而易被忽略。   《辞海》“突厥语族”条的解释是:阿尔泰语系的语族之一。主要分布在中国的西北部和土耳其、苏联、 伊朗、阿富汗以及东欧的一些国家。在国外,这个语族的语言有土耳其语、哈萨克语、吉尔吉斯语、土库曼语、 阿塞拜疆语、乌兹别克语、鞑靼语、巴什基尔语、雅库特语、诺盖语、哈卡斯语、卡拉卡勒帕克语、楚瓦什语、 维吾尔语等。   《辞海》“土耳其人”条的解释是:土耳其的基本居民,说土耳其语(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十三世 纪奥斯曼突厥人从中亚迁入,同当地居民结合,始称奥斯曼土耳其人。   可是在英语中,有关的词的含义就不是十分明确,不少词既可指“土耳其”,又可指“突厥”。   上海译文出版社的《新英汉词典》涉及的这方面词条及其释义列举一下:   Turk,(名词)土耳其人,突厥人。   Turki,(名词)突厥人,中亚突厥语(尤指东突厥语);(形容词)突厥语民族的,中亚突厥语的(尤 指东突厥语的)。   Turkey,(名词)土耳其。   Turkic,(名词)突厥语(阿尔泰语系的语族之一,包括维吾尔语、哈萨克语、土耳其语、阿塞拜疆语、 雅库特语等);(形容词)突厥语的,土耳其的。(注:商务印书馆《英华大辞典》释义中无“土耳其的”。)   Turkish,(形容词)土耳其的,突厥语的(注:商务印书馆《英华大辞典》释义中无“突厥语的”); (名词)土耳其语。   Turko-(注:商务印书馆《英华大辞典》中为 Turk- ),(构词成分)表示“突厥人”、“突厥语”, “土耳其”、“土耳其人”、“土耳其语”。   因此,在翻译时就要根据上下文看其何所指而选择正确的译法,而不能一概译成“土耳其”。上文提到的 “土耳其族的鞑靼人”,“土耳其族加告兹人”,“鞑靼人是土耳其人的一支”的译法都是错误的。较恰当的 译法是“突厥语族的鞑靼人”,“突厥语族的加告兹人”,“鞑靼人是突厥语族诸民族的一支”。   在俄文中,这两个概念总体上说是比较清楚的,分别用不同的词来表达。商务印书馆的《大俄汉辞典》有 关词条及释义如下:   тюрки,(名词)突厥人。   тюркский,(形容词)突厥人的,突厥的。   тюрко-татарский,(形容词)突厥—鞑靼的。   турки,(名词)土耳其人,有时指突厥人。   турецкий,(形容词)土耳其人的,土耳其的   西方和俄国把苏联境内中亚一带称为 Turkestan(英文),Туркестан(俄文)。我国在这个词 的译法上也相当混乱,诸如土耳其斯坦,土尔克斯坦、突厥斯坦。由此派生的许多词也有类似的混乱译法。   商务印书馆1987年出版的由中国地名委员会编的《外国地名译名手册》中,此词译为“突厥斯坦”,并注 明“土耳其斯坦”是“今后要淘汰的过渡译名”。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汉译《苏联百科词典》 则明确译为“突厥斯坦”。与此相关,曾在1918年到1924年在中亚建立的领土包括今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 坦、塔吉克斯坦等地的自治共和国,译为“突厥斯坦自治共和国”;连结中亚各共和国与西伯利亚的铁路译为 “突厥斯坦—西伯利亚铁路”(简称突西铁路,过去曾译为土西铁路),其他派生词也应相应地译为“突厥斯 坦军区” 、“突厥斯坦大学”、“突厥斯坦委员会”等。   西方某些人别有用心地把我国的新疆称为East Turkestan,Βосточный Туркестан。 相当一个时期,我国媒体曾把它译为“东土耳其斯坦”。给人印象此是相对于土耳其而言,这是十分错误的。 看来此词译为“东突厥斯坦”,才是准确的。   笔者1992年曾撰文指出此问题(刊《中国翻译》1992年第5期),此后这一误译已逐步改过来。现在人们 已不用“东土耳其斯坦”,而用“东突厥斯坦”,简称“东突”。   还有一种情况,中国专名被外国人译成外文无法再转译回中文,此时只好音译并注明是音译。1945 年, 美国科学家H.S.齐姆在他写的《火箭与喷射》中说:“必须提一下WanHoo的事迹。这位生活在大约15世纪的中 国官员是试验火箭上天的第一人。……他坐在椅子上,椅子下面捆绑了47支当时最大的火箭。他命他的仆人点 燃火箭。然而,随着一声巨响,WanHoo消失在火焰和烟雾之中。人类首次火箭飞行尝试没有成功。”关于 WanHoo的故事,据说是来自于一本流传到国外的我国古代手抄本。迄今再没有找到这个手抄本。而齐姆又没有 注上WanHoo的中文名,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更不知道他的生平。1970年,国际天文联合会决定, 用WanHoo的名字命名月球背面的一座环形山,纪念这位第一个利用火箭登天而献身的人。有人认为WanHoo代表 官职,就译成“万户”,并称他为明朝士大夫。后来又有人提出,15世纪的明朝时代,已没有“万户”这一官 职,所以不应叫“万户”,并认为WanHoo是工匠。于是现在WanHoo有“万户”、“万虎”、“万火”、“万福”、 “王虎”等多种音译法。   (三)随意的另译   武晓蓓的上述文章还指出,“把英文人名翻译成汉语时,同样有‘荒唐的译名’。”   所举的事例有:   法国著名哲学家、数学家René Descartes(1596-1650),许多年来都译为笛卡尔或笛卡儿,现在却有人 译为第思卡提司;而他的名著Rules Forthe Direction of the Mind通译《指导心智的规则》,却被译为《思 维方向规则》。   “化学之父”罗伯特·波义耳或玻意耳(1627—1691)被译为罗伯特·伯约,其著作Sceptical Chymis是 化学史上的里程碑,通译《怀疑派的化学家》,却被译为《化学怀疑论》。   18世纪上半叶法国启蒙思想家、社会学家,资产阶级国家学说和法学理论的奠基人,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 思想先驱之一Charles-Louisde Secondat Montesquieu(1689-1755),在我国已译为孟德斯鸠,这一译名是 人所共知的,而在当代的一篇译文中被译为南提斯求。   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百科全书派的主要代表Denis Diderot(1713-1784),通译狄德罗,却被译为 达地罗。   大哲学家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被译为肯特,而他的名著《纯粹理性批判》(Critique of Pure Reason)竟被译为《纯推论批判》。   类似的“荒唐的译名”还有不少。有的媒体上甚至把基督教的“救世主”耶稣(英文Jesus,希腊文 Iesous)误译为“耶苏”。   (四)荒唐的乱译   鲁迅写过一篇小品文《风马牛》,讽刺当时有人把契诃夫短篇小说《万卡》中的“银河”一词误译为“牛 奶路”。在汝龙译的《万卡》中,有这样一句:“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快活地睒着眼。天河那么清楚地显出 来。”当年的译者是根据英译本转译的。英译本中“天河”一词的英文是:the Milky Way,直译是“奶路”。 中国读者当然不知“奶路”何所云。在这里无疑应把the Milky Way译为“银河”或“天河”,译为“牛奶路” 显然是不妥的。   1957年10月4日,苏联发射了全世界第一个人造地球卫星。可能由于是全世界第一个的原因吧,苏联没有 为这个人造卫星起名字,俄文就称为искусственный спутник земли(人造地球 卫星)。有时为行文方便,俄文简单称为“卫星”(спутник)。而西方的某些英文报道把它称为 sputnik,读音为“斯普特尼克”。于是在中国媒体上就出现了苏联第一个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号”的提法。 苏联发射的第二个人造地球卫星也没有专门的名称,就称为第二个人造地球卫星。西方把它称为sputnik-2, 中国媒体上出现“斯普特尼克2号”的提法。由于俄文中спутник还有“旅伴”的意思,在中国媒体上 又出现苏联第一个人造地球卫星“旅伴号”和“旅伴一号”的提法,以及苏联第二个人造地球卫星“旅伴二号” 的提法。这就有点儿会使人联想起“牛奶路”的译法了。   《光明日报》1996年10月15日载文指出,把商业楼称为“广场”是外文的误译,正如当年把银河误译为 “牛奶路”一样。文章说,香港有些人错把英语中称为Plaza的综合性商业建筑,硬译成“广场”。通过合资 又把这一误译传到内地。Plaza这词源于西班牙语,最初指城镇十字路口的广场。后来由于这种广场总是商摊 林立,因而Plaza又有“集市”的含义。在近代大都市中,人们又模仿“集市”的形式,建筑综合性商业大厦, 这种大厦如同一个大集市,什么购物、餐饮、娱乐、银行、办公、服务及停车等,一应俱全。所以人们把这种 综合性商业服务大楼仍称为Plaza。如果把称作Plaza的综合性商业大厦,硬译成广场,那就词不达意了。《现 代汉语词典》指出,广场是“特指城市中的广阔的场地”。   新华社2001年7月发了一条报道说,“中国物理学家杨福家7月4日正式就任英国诺丁汉大学校监(校长)。 校方为杨福家举行了隆重的就职仪式。之后,刚刚就任校监的杨福家为毕业生主持了学位授予仪式。” 《人 民日报海外版》2001年4月17日报道指出,诺丁汉大学校长坎倍尔爵士说,“诺丁汉大学新选了中国的杨福家 院士作为他们的校监(Chancellor)”。“这表明我国在英国的影响日益增大。英国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国家, 大学的校监一般由政治家、知名人士或贵族担任,校监是一所大学的象征,虽无实权但有很高的荣誉,学校的 学位和毕业证书均盖有校监的印章。” 这以后,我国多家媒体在报道中都称杨福家为“英国诺丁汉大学校长”, 也有称为“名誉校长”的。但杨福家很少在英国,仅有时去英国参加诺丁汉大学的重要活动。一些人对他究竟 是不是诺丁汉大学校长提出质疑。后来,有人从英国诺丁汉大学的材料上查出,英国诺丁汉大学领导机构包括: Council(校董会);Senate(教务会),(The academic authority of the University is the Senate, which meets four times a year. The Senate is chaired by the Vice-Chancellor。大学学术权力机构是 教务会,教务会一年开四次会,由副校监做主席);University Court(顾问委员会),(The University Court is chaired by the Chancellor and, although it has limited formal powers, it provides a valuable forum for involvement of external organisations and individuals in the life of the University。大学顾问委员会主席是Chancellor,尽管该机构的正式权力是有限的,但它对在大学生活的外来 组织和个体提供有价值的论坛。)。看来,Chancellor一词译为“校监”或“名誉校长”较为恰当。   首都某报2006年12月3日刊登题为《性丑闻让美天主教区累计赔偿10亿美元》的新闻说,“这一赔偿协议 涉及22名牧师和45名受害者。目前,洛杉矶教区还面临500多起性侵犯诉讼,涉案牧师达200多人。”该报2006 年12月5日刊登题为《洛杉矶教区卖房埋单性丑闻?》的新闻说,美国天主教“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牧师性丑闻 案件被曝光,赔偿金额日渐增长,”而美联社2007年1月4日电说,上个月,美国“波特兰天主教大主教辖区为 170宗神父性侵犯索赔案支付7500万美元”;“洛杉矶大主教辖区宣布要以6000万美元了结45宗性侵犯索赔案”。 某报用的是“牧师”;而美联社用的是“神父”;谁对?我国宗教学权威任继愈主编的《宗教词典》(上海辞 书出版社1981年出版)指出: 牧师,是pastor一词的意译,原意为“牧羊人”。《新约圣经》以牧人喻耶稣, 以羊群喻教徒,故基督教新教用以称主持教务和管理教徒的人为牧师。神父,亦作神甫,原文是father(父亲), 天主教的一般神职人员。其正式品位称司铎(司祭)。基督教牧师可以结婚,天主教神父终身不可结婚。首都 某报报道中使用的天主教“牧师”一词显然译错了,应为“神甫”。   (五)泛滥的外文缩写词   前些年,有一个词WTO频繁出现于我国媒体。这是“世界贸易组织”英文名称“World Trade Organization”的英文缩写词。当时有些人主张搞一个汉语简称,另一些人则不以为然,认为无法用汉语来简 称,简称会意义不明,只能用WTO。   其实WTO也并非就意义十分确定。1955年苏联等国为对抗“北约”而成立了“华沙条约组织”,汉语简称 为“华约”。在苏联东欧剧变后,“华约”于1991年解散。华约的英文名称是“Warsaw Treaty Organization”,英文简称也是WTO。此外,世界厕所组织(World Toilet Organization), 世界旅游组织 (World Tourism Organization),其英文简称也是WTO。因此,如果不看上下文,有可能搞不清楚WTO到底指 哪一个组织。“世界贸易组织”的简称直到前不久才定为“世贸组织”。在广播、电视中也常用WTO一词来称 呼“世贸组织”。其实,汉字为单音节字,播音员念WTO(其音为“达布纽蒂奥”)反而会比念“世贸组织” 四个字多花时间。   用英文缩写词造成意义不明、理解混乱的事例,还可以举出许多。例如:文化合作理事会(Council for Cultural Cooperation)和海关合作理事会(Customs Cooperation Council ),英文简称都是CCC ;联合国 发展管理局(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Authority )和联合国开发公司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Corporation),英文简称都是UNDC 。AFP是法新社的简称,肝癌患者检测标志物之一也简称AFP。   1990年8月,一个十分生疏的词儿“IMO” 突然冒了出来,频频出现在我国某些报纸的头版版面上。笔者 问过许多人,此词何意?不少人瞠目以对,不知所云,这些人中有工人、店员、小学教员,甚至还有高级知识 分子。我想如果到农村和小城镇去问问,也许不解此词含义的人就更多了。这恐怕同某些报道滥用此词并对这 个词没有清楚解释有关。   比如有一家报纸刊载了一篇900多字的访问记,其中共八处用了IMO,竟无一处说明何为IMO。如果读者不 了解IMO的含义,读了此文,只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某些报道在第一次提到IMO时指出,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简称IMO)。可是为什么要如此简称,报纸却未作 说明,这就又令人费解了。因为如果是汉语拼音词缩写的(近来此趋向有日盛之势),应为GSA才对呀!原来 IMO并非国际数学奥林匹克汉语词的缩写,而为其英语词的缩写。可是不懂英语的人如何能理解其意义呢?全 国11亿人口中又有多少人能懂英语呢?时至今日,全国各地能了解IMO的含义的人,恐怕已是寥若晨星了。   顺便说一句,当时有的新闻报道在使用IMO这个词的时候可也不尽恰当。例如,前述的访问记中有这么一 句:“无论是各国、各民族还是世界性的IMO……”。既然IMO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的缩写,这段话实际上就成 了“无论是各国、各民族还是世界性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这就说不通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何来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作者的意思显然是要说“无论是各国、各民族还是世界性的数学奥林匹克”。这里的数学 奥林匹克是不能用IMO来代替的。   为了说话、行文简练,用一些缩写词是可以的,需要的。但这些缩写词应以我国自己的汉语为基础,即使 缩写了,人们也大体能了解其意义。我国常用的缩写词也正是这样形成的。如,“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简称 “北约”,“华沙条约组织”简称“华约”,“东南亚国家联盟”简称“东盟”,“非洲统一组织”简称“非 统”,“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简称“贸发会议”,“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简称“国际奥委会”,如此 等等。如果我们按IMO方式处理,在我国报刊上把这些词组分别用NATO、WTO、ASEAN 、OAU、UNCTAD、IOC来代 替,人们可以想象,这会导致什么后果!   (六)”复古“的音译   首都某媒体2003年8月10日报道说,英国《金融时报》报道,科学家发现,使用荷尔蒙治疗的妇女易患乳 腺癌。媒体这里使用了久违的“荷尔蒙”一词,令人疑惑。人们都知道,“荷尔蒙”是外来音译词,多年前其 译名已定为“激素”。“荷尔蒙”一词已多年不用,人们对其词义已不熟悉。“激素”一词现在广泛使用,通 俗易懂。   《现代汉语词典》有“激素”词条,其释义是:内分泌腺分泌的物质。直接进入血液分布到全身,对肌体 的代谢、生长、发育和繁殖等起重要调节作用。旧称荷尔蒙。   应当说,19世纪末、29世纪,大量外国新词传入我国,一时没有合适中译名,出现许多音译词,是可以理 解的。以后出现了为公众接受的相应的意译词或音意结合的新词,音译词就逐步被意译词或音意结合的新词所 取代。电话刚传入我国,曾音译为“德律风”,后来才改译为“电话”。当时有人认为,“电话”一词不能准 确表达“德律风”的内涵,“德律风”意为通过电传输话音,而“电话”会被人误认为是电本身在说话。可事 实表明,现在大家对“电话”是什么,绝不会有什么误解。类似的例子还有:“淡巴菰”(现称烟草、香烟)、 “德谟克拉西”(民主)、“斯坦”(邮票)、“康拜因”(联合收割机)、“布拉吉”(连衣裙)等,人们 已很少用译音词了。   有些音意结合的新词由于结合得很好,也流传下来。如,拖拉机(tractor)、俱乐部(club)、嘉年华 (carnival,有时也用意译词“狂欢节”)等。《科技日报》2007年6月24日推出了一个音意结合的新词“萃 智理论”。其原文是英文简写词TRIZ。报道说,这是一种在前人创新成果的基础上提炼出来的创新方法学,它 成功地揭示了发明创新的背后所遵循的内在规律和原理。看来很难用意译的汉语词来表达其意义,而“萃智理 论”这个音意结合的新词还是比较适合的。   有些译音词被广泛接受,长期使用,也就固定下来了。例如,葡萄(汉代从西域传入我国时曾称“蒲桃”)、 咖啡(原产于非洲,传入我国即用此名)等。   《人民日报》1997年4月27日载文指出,在中国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留学归来的一些学者,为了表示自 己的学历与身份,嘴上常带着“喔开”(好)、“派司”(通过)、“司的克”(手杖)等洋文,以此为荣。 后来这种洋音风逐渐敛迹,但近几年又有抬头之势。   例如,不用“维生素”,却用“维他命”;不用“青霉素”,却用“盘尼西林”;不用“出租车”,却用 “的士”;不用“公交车”,却用“巴士”;不用“激光”,却用“镭射”;等等。   (七)“前苏联”:习非成是的怪译   我国一些报刊在译载外国报刊报道时,外国报道明明用的是“苏联”,译文却要改成“前苏联”。南京某 报2004年5月23日16版译载英国《卫报》5月22日关于二战中圣彼得堡“琥珀宫”下落的报道。原文中的 “Soviet Union”(苏联)和“soviet soldiers”(苏联士兵)分别被译成“前苏联”、“前苏联士兵”。 这种改动不仅是不必要的,而且简直有点儿画蛇添足。   从苏联解体以后,我国传媒上开始出现“前苏联”一词。例如:前苏联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前苏联共产党 领导前苏联人民打败纳粹德国;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1989年访问中国;1917年列宁领导俄国无产阶级推翻沙 皇,于1922年建立了前苏联;等等。   2005年9月8日,笔者在“百度搜索”时查到“前苏联”相关网页119万篇,即使扣除相当多的重复,看来 为数仍然不少。北京某报2004年2月28日刊登题为《美曾施计破坏前苏联经济》的文章,在约1500字中用了12 处“前苏联”,如“前苏联人”、“前苏联当局”、“前苏联克格勃”、“前苏联经济”、美国试图进口“前 苏联天然气”。2005年8月1日一家中央媒体在题为《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全国合唱展演将在厦门举行》报道说, 将展演“前苏联作品6首”。另一中央媒体9月3日在关于抗战胜利60周年的报道中提到“前苏联民歌《喀秋莎》”。 还有一家主流网站今年4月28日的报道提到,“前苏联空军”装备的“前苏联苏30战机”是“前苏联苏霍伊设 计局”研发的。这些“前”字读来实在别扭,不知所云。   “前苏联” 的“前”字语义含混不清,易产生歧义。我们知道,“前”的一种用法是相对于“后”而言。 有“前”必有“后”,有“后”才有“前”。我国历史上有“西汉”、“东汉”,又分别称为“前汉”、“后 汉”。“十六国”时期〔公元304~439年〕少数民族先后建立的许多国家中有不少是同名的,后人以“前”、 “后”加以区分,如“前赵”、“后赵”,“前秦”、“后秦”,“前凉”、“后凉”,“前燕”、“后燕” 等等。   另一种用法是指某个时期以前的时期。如“前寒武纪”,指寒武纪以前的地质时期的总称,包括太古代和 元古代。(见《辞海》)   还有一种是相对于现在而言。如,前局长××和现局长××。   而“前苏联”则无法用这些来解释。现在提“前苏联”,可并没有一个“后苏联”;“前苏联时期”更不 是指苏联以前的沙俄及更早的整个时期,而是指“苏联时期”;有“前苏联总统”,可并没有现苏联总统。   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国报刊书籍曾经常用“前清”一词来称呼“清朝”。后来一位中央领导同志指出, “前清”一词不妥。清朝就是清朝,正如明朝、元朝不称“前明”、“前元”一样。以后就不再用“前清”一 词了。   外国(包括俄罗斯)发表的文章一般都用“苏联”一词,而不用“前苏联”。例如,首都某报2005年9月2 日译载俄罗斯《莫斯科共青团员报》8月31日题为《冷战期间的一场热战》的文章,文中15处提到“苏联”, 没有一处用“前苏联”。新加坡《海峡时报》2005年8月13日文章《东欧,欧洲的的未来》有这样一句:“这 些国家在苏联控制下”。该报也不用“前苏联”。   外国媒体只在特定指“前”的情况下才用“前苏联”。如“作为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格鲁吉亚”(格鲁吉 亚现已不是苏联加盟共和国);“1992年,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建立了戈尔巴乔夫基金会”(1992 年戈尔 巴乔夫已不是苏联总统);等。   在二战结束60周年之际,胡锦涛同志2005年9月3日讲话中多次提到苏联,都使用“苏联”一词,而不使用 “前苏联”的提法。他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大会上讲话,有4处涉及此点: “苏联最早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提供了宝贵援助”;“苏联红军开赴中国东北战场”;“远东国际法庭以及中 国、苏联等国的军事法庭对日本战犯的审判”;“在中国东北战场上英勇献身的苏军烈士”。这种提法符合规 范。我国媒体今后在涉及“苏联”和 “前苏联”时,应遵循这一规范。   二、解决的办法   (一)遵守“名从主人”原则   《人民日报》1998年7月26日载文谈到译名遵守“名从主人”原则的问题。文章说,1998年第16届世界杯 足球赛在法国举行时,许多有关法国的的地名和人名的翻译是极其不准确的,与原音相去甚远。如被提到最多 的法兰西“圣德尼体育场”,就被错误的译成了“圣但尼体育场”,令人啼笑皆非了。这是法国地名,不能按 英文发音译。法国队中场的名字被译得就更为离谱了。他的法文名字是Petit,后面那个t是不发音的。如果发 音,就是阴性,就成了女人的名字。因此,正确地应该译成“珀蒂”。但那些只懂英文的译者们硬是让后面那 个t也发出了声音。于是“珀蒂”成了“珀蒂特”,变成了女人了。   2002年10月,匈牙利一位作家获诺贝尔文学奖,在我国媒体中,他的译名有“伊姆雷·凯尔泰斯”、“伊 米鲁·凯尔蒂斯”、“凯尔泰斯·伊姆雷”等译法。后来《中华读书报》10月30日刊登的《世界文学》余中先 的来信说,匈牙利人的名字是姓在前,名在后。因 此,作家的姓名应写成凯尔泰斯·伊姆雷。而“伊米鲁· 凯尔蒂斯”译名是遵照了西方语言的习惯。来信强调,“凯尔泰斯·伊姆雷”是最标准的译法。   2003年12月,荷兰人阿里·哈恩与中国足协签订合同之后,中国媒体上有关他的译名出现了三种。新华社 译名室专家查阅了大量相关译名词典和资料,根据译名规范,确定标准译名应为“哈恩”。“哈恩”是根据荷 兰语译音表译出来的。新华社并就此向全国媒体发出《关于国家足球队新任主教练哈恩译名的通报》。《现代 快报》2003年12月24日在A13“体育新闻/足球”版头条刊登题为《新华社为哈恩正名》的消息,并全文刊登了 新华社上述通报。此后国内各媒体统一采用“哈恩”这一译名,结束了“哈恩”译名的混乱。   (二)归口权威机构   周恩来总理十分重视译名统一的工作,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就发出过“译名要归口新华社”的指示。他 还亲自改正了一些过去流传的译得不好的译名。为了保证新华社制定的译名的权威性,新华社参编部译名组的 同志们认真钻研译名的学问,搜集了关于译名的大量资料,力求保证译名的语音准确性和科学性,并且出版了 多种外文的规范的译音表和人名、地名译名手册。当时全国形成了一种风气,遇到新出现的外国专名都要查看 新华社是如何译的,以新华社的译名为准。如不是重要专名,新华社没有其译名,也要根据新华社的译音表翻 译。   “文革”期间,这点被打乱了,权威没有了,谁认为该怎么译就怎么译,出现了社会上各单位各译各的, 新华社内部各部门也各译各的情形。这种局面后来有所改善,新华社制定的译名和译名规范逐步被广泛接受。   1989年11月5日黎巴嫩选出了新总统,新总统17天后遇难。这17天我国媒体的报道中,新总统有三种不同 的译名。直到11月23日,各媒体接受新华社参编部译名组定的 “勒内·穆阿瓦德”,才结束了这场译名的混 乱。   1994年发生那场“彗星撞木星”的大新闻,关于撞木星的星“Shoemaker—Levy 9”的中文译名出现的多 种不规范译法。按照新华社参编部译名组的译名规范,此星应译为“苏梅克—利维 9”。   直到现在,同一外国人、同一外国地名、同一外国机构、同一外文专业名词,在我国媒体上有几种不同译 名的情况仍时有出现,给读者造成了不应有的混乱。   希望各媒体,重视译名统一的必要性和新华社译名的权威性,促进各媒体采用新华社的权威译名,结束译 名混乱状态。   (三)遵循传统译名。   北京某大报2002年6月6日头版报眼位置刊登一条重要新闻,其大字标题赫然为《江泽民主席抵达圣·彼得 堡》,文内这一地名也都是“圣·彼得堡”。北京另一大报6月11日在《俄罗斯汉学研究的历史与现状》一文 中也用了“圣·彼得堡”名称。而在6月5日新华社发的大广播和6月6日其他各媒体的有关新闻中,这一地名都 用的是“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濒临波罗的海,是俄罗斯的第二大城市,仅次于莫斯科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又称“北方首 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爆发于此。1712~1918年先后为沙俄和苏俄首都,1914年前称为圣彼得堡、彼得堡。 1914年改称彼得格勒。十月革命以后,首都于1918年迁往莫斯科。1924年为纪念列宁,彼得格勒更名列宁格勒。 1991年苏联解体后,恢复圣彼得堡名称。对于这样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名称,我国早有固定译法“圣彼得堡”。 现在突然出现“圣·彼得堡”,会使人误以为是另一个城市,这样译名是不妥的。   国外不少地名是由两个甚至三个单词组成,我国传统把它们译成一个单词,中间不用圆点加以分隔,这同 翻译外国人名是不同的。除“圣彼得堡”外,以圣为首的两个单词组成的外国地名还可以举出许多,例如, “圣马力诺”(San Marino 国名、城市名)、“圣何塞”(San Jose 美国、哥伦比亚、哥斯达黎加、乌拉 圭、菲律宾等国城市名) “圣胡安”(San Juan 阿根廷、多米尼加共和国城市名)。类似的由两个甚至三 个单词组成大城市名,还有美国的“纽约”(New York),不译为“纽·约”;以色列的“里雄莱锡安” (Rishoon Ie Zion)由三个外文单词构成,不译为“里雄·莱·锡安”。   我们的媒体在对待外国专名的翻译时,一定要遵循我国的译名规范,勿随便更改,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有些外国历史名城和地名,我国早已有固定译法,尽管现在看来译音不够准确,也不能随意更改。例如, 莫斯科,当年是根据英文Moscow音译的,其俄文Μосква发音为“莫斯克瓦”,就不宜改动,只能沿用 “莫斯科”。华沙,当年是根据英文Warsaw音译的,其波兰文Warszawa发音为“瓦尔沙瓦”,就不宜改动,只 能沿用“华沙”。诸如此类的还有:华盛顿(美国首都)、华尔街、滑铁卢(比利时、美国)、好望角(南非) 等。有的不太符合《译名表》,但沿用已久,不宜改动,如“奥斯威辛集中营”不宜改用“奥斯维辛集中营”。 最近,有的高中语文课本就使用了“奥斯维辛”一词,是不妥的。有些外国地名,内地与港澳台及外国华文报 刊有不同译名,我们应当用内地译名;特定情况下要用他们常用的译名,也要注明内地译名,如好莱坞(内地 译名)与荷里活(港澳台及外国华文报刊采用或曾用译名)。   有些外国历史名城和地名过去长期使用的译名,后来有关权威部门认为译的不好,另定了新译名,我们应 使用新译名。例如,“莫三鼻给”(Mozambique),现译“莫桑比克”;“苏彝士”(Suez),现译“苏伊士”。   国外有许多城市曾经有众多华人聚居,有的现在仍然有众多华人聚居,这些城市既有当地的外国名称,也 有长期沿用的中文名称。一般可沿用中文名称,如,美国的San Francisco(圣弗朗西斯科)可沿用中文名称 “旧金山”。有的也可以中外文名称都用,如,美国的Honolulu 既可称“檀香山”,也可称“火奴鲁鲁”。 但如果当地明确要用当地译音,根据“名从主人”原则,必须尊重。例如,韩国的Seoul 过去曾称“汉城”, 在韩方提出意见后改称“首尔”;俄罗斯远东城市海参崴(Владивосток)、伯力 (Хабаровск)、海兰泡(Благовещенск)、双城子(Уссуркийск)、庙街 (Николаевск),根据俄文分别改为“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 ”、“布拉戈维申斯 克”、“乌苏里斯克 ”、“尼古拉耶夫斯克”。   日本、越南、朝鲜等国使用或曾经使用汉字,它们的地名、人名都有自己的专门的汉字写法。东南亚有大 量的华人、华侨,东南亚的地名、人名都有约定俗成的专门的汉字写法。这些地名、人名,我们不能随意音译。 例如,东京(Tokyo,日本),胡志明(Ho Chi Minh,越南),新义州(Sinuiju,朝鲜)。实在不知道其准确 的汉字写法,必须译音时,一定要注明:(译音)。   有些专名,我国已有传统的固定译法,而当地华人、华文报刊有另一种译法,例如,曼谷(Bangkok), 当地华人又称为“盘古”;新加坡(Singapore),当地华人又称为“星洲”、“星岛”;加拿大的温哥华 (Vancouver)、多伦多(Toronto)、蒙特利尔(Montreal)、维多利亚(Victoria),当地华人分别称为 “云高华”、“多朗多”、“满地可”、“域多利”;澳大利亚的悉尼(Sydney)、墨尔本(Melbourne), 当地华人又分别称为“雪梨”、“新金山”。对于这些地名,我们应采用我国传统的固定译法;在引用当地报 刊直接引语中有当地译名时要注明我国传统的固定译名。   (四)少用外文缩略语   2001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第十一条规定:“汉语文出版物应当符合 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规范和标准。汉语文出版物中需要使用外国语言文字的,应当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必要 的注释。”按照这一规定,如要用“WTO”来表述“世界贸易组织”,文中第一次用“WTO”时,应写为“WTO(世 界贸易组织)”或“WTO(世贸组织)”。一般情况下,汉语言文章中,第一次出现“世界贸易组织”这一机构名称 时,应用全称,其后可用简称“世贸组织”。   2002年6月5日各报刊发了新华社发的一条消息,标题是《江泽民出席“亚信”领导人会议并发表讲话》。 导语前半句是“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4日上午在这里出席了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亚信’)领导人 会议”。这条消息和同天发的江泽民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的全文,第一次提到这个会议时都用全称,随后则一 概用简称“亚信”。这次没有使用其英文简称CICA。这一做法很好。“亚信”何所指,受众一目了然。“亚信” 这一简称简单明了。   我国在翻译国际机构名称时,既译全称,也制定汉字的简称,这早已形成传统。1949年成立的“北大西洋 公约组织”,英文简称为NATO,而汉字简称用“北约”,并未导致意义不明。类似的还有“东南亚国家联盟” 简称为“东盟”,“华沙条约组织”简称为“华约”,“非洲统一组织”简称为“非统”,如此等等。2001年 6月,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六国元首举行首次峰会,正式 成立上海合作组织。“上海合作组织”简称“上合”,已被广泛认可。   (五)慎用译音词。   前文说到,有些媒体遇到外文专业名词时用译音词而不用意译词。例如,用“荷尔蒙”而不用“激素”; 用“维他命”而不用“维生素”;用“盘尼西林”而不用“青霉素”;用“的士”而不用“出租车”;用“镭 射”而不用“激光”;等等。笔者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可能是某些编辑记者不知道“荷尔蒙”即 通常所说的“激素”,这说明,编辑记者实在应当多读书报,扩大知识面了。另外一种原因也可能是,某些编 辑记者喜欢有洋味的译名。但这种“爱好”不符合汉语规范要求,还是去掉为好。   当然,慎用,并不意味完全否定译音词。   有时找不着恰当的意译词,只好暂时采用音译词,待出现了大家公认的译得好的意译词再改用意译词。例 如,电话刚传入我国时曾被称为“德律风”;烟叶刚传入我国时曾被称为“淡巴菰”;后来这种译音词逐渐被 淘汰,而广泛采用了意译词“电话”、“烟叶”等。还有,如:“苦迭打”(coup d’ètat)、“狄克推多” (dictator)等译音词,现在已为“政变”、“专制者、独裁者”等意译词所取代。   有些词采取意相近的谐音词反而比意译词更易被接受,例如,club曾被译为“总会”、“夜总会”,似不 太贴切;也曾被译为意相近的谐音词“俱乐部”,现在“俱乐部”一词已被广泛使用,而“总会”、“夜总会 ”已较少使用了。   有的词如national socialism意译为“国家社会主义”是比较准确、简明的,其缩写nazism半音译、半意 译为“纳粹主义”,后来人们更广泛使用“纳粹”一词,如纳粹党、纳粹分子等。相应的意译词“国社党”却 很少使用。   有些词就是找不出相应的中文词,也只好使用译音词。这种译音词用久了,完全融入到我国社会中,被普 遍接受,也就成为汉语的基本词汇了。这类词汇在我国语言中为数不少。例如,早年引进的葡萄,佛教用语菩 萨、佛等,当代引进的坦克、沙发、咖啡、伏特加酒、芭蕾舞、苏维埃、布尔什维克、大呼拉尔(蒙古国)等。 还有一些半音译、半意译的词如:布尔什维主义、法西斯分子(相应的全音译词“法西斯蒂”现已很少使用) 等。   有的词曾经出现不同的音译词,最后只有个别的留下来。德文Gestapo,即纳粹德国秘密警察,是德文 “德国秘密警察”(Geheime Staatspolizei)的缩写。英文直接使用此德文。中文曾谐音加谐意地译为“格 杀打扑”和“盖世太保”。最后,“盖世太保”一词得到广泛使用。   (六)遵循外国人自起的中式名字或固定的中译名   早年来华外国宗教界人士有:摩腾,又称迦叶摩腾、竺摩腾(Kasyapamatanga,东汉永平十年、公元67年 来洛阳,在白马寺开创汉译佛经事业);景净(Adam,波斯人,景教教士,唐建中二年、公元781年撰《景教流 行中国碑颂》);利玛窦(Matteo Ricci,意大利人,1552~1610年,明末来华的天主教传教士,向中国大量 传播西方科学);汤若望(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德意志人,1591~1666年,明末来华的天主教传 教士,向中国大量传播西方科学)等。其中不少也是著名汉学家。此外,早年著名汉学家还有:基歇尔 (Kircher, Athanasius,德意志人,1601~ 1680年);柏应里(比利时人,1624~1692年);雷慕沙(Jean Pierre Abel Rémusat,法国人,1788~1832年);沙畹(Edouard Chavannes,法国人,1865~1918年,敦煌 学家);戴密微(Paul Demiéville,法国人,1894~1979年,敦煌学家);伯希和(Paul Pelliot,法国人, 1878~1945年);高本汉(Klas Bernhard Johannes Karlgren,瑞典人,1889~1978年 )等。对他们,都应 用他们固定的中译名。   三、努力做好外文专名的中译   外国专名事关涉外交往的形象,绝不是翻译中的细枝末节,译者切不可随心所欲地乱译。作为一名译者, 应该从以下三方面加强自身对外语专名翻译的素养。   (一)责任意识   首先,应当加强外文词汇中译的责任意识。我国受众十分信任我们的媒体。我们对外文词汇的中译,出现 在报纸上、荧屏上,受众就会认为是正确的,理所当然的。出现了译名的错误,就会误导受众。出现译名彼此 不一致,前后不一致,会在受众之中造成混乱,使他们莫衷一是。我们必须认识到自己下笔千钧,自己承担的 社会责任,十分严肃认真地对待自己手下外文词汇的中译工作。   (二)博览群书   仅有强烈的责任意识,但自己并不知道应如何译,哪种译法正确,也搞不好这项工作。要知道怎样译是正 确的,就要博览群书,广泛积累。其实,前文提到的波义耳在中学理化课本中就有,笛卡儿、孟德斯鸠、康德、 狄德罗等人在一些哲学、社会科学普及性读物中都有。只要我们在广泛读书时留意,在遇到这些外文词汇时就 会知道如何准确地译出来。   (三)勤于查核   除了少数天才以外,一般人很难记住工作中遇到的全部译名,碰到拿不准的译名千万不要想当然地译,自 以为是,而宁可更多地质疑、怀疑,要多问几个对不对,多找工具书核对,也可以要求稿件提供者再核查。比 如,1996年4月9日同一条消息《美国〈洛杉矶时报〉称,美国默许伊朗向波黑秘密提供武器》,《人民日报》 标题和正文内全用“洛杉矶”;而另一家报纸刊登的同一来源的这条消息全用“洛山矶”;显然后者错了。如 果后者的编辑收到这条消息,对“洛山矶”一词提出质疑、怀疑,问一问“洛山矶”对不对,查查工具书如 《外国地名译名手册》、《美国地名译名手册》(中国地名委员会编,商务印书馆分别于1983、1985年出版)、 《中国新闻实用大辞典》(新华出版社1996年3月出版),就可以挡住这个错误。前文提到的波义耳、笛卡儿、 孟德斯鸠、康德、狄德罗等人,在《辞海》中也都可以查到。笔者愿在此重申武晓蓓2007年6月6日在《中华读 书报》刊文呼吁:“译者,请你查一查辞书!” (XYS2009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