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阅：黎明之光——我的读书笔记
慕容雪村
我读书有个习惯，凡是觉得有趣的地方都会做个记号，把全书读完后，再回头记下来，其中有直接的摘录，有自己的感想和评价，内容十分杂乱。十几年下来，这些笔记也成了我的一大苦恼，如果不分类，这堆东西毫无用处；如果要分类，工作量实在太大。写文章之前，我一般都会打开这个文档，随意地浏览几十条，从中寻找一点灵感。在2016年12月31日凌晨四点，我突然觉得自己正在写的文章毫无意义，还不如整理一部分读书笔记发出来，或许朋友们还可以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1、1916年林损被聘为北大教授，有人问他开什么课，他答：唐诗。又问：讲哪些人？他答：陶渊明。1933年北大浴室倒塌，砸死一人，砸伤一人，他写挽联：重压之下，安得不死？洁身自好，何以为生？我在考虑春节要不要把这副对联贴到门上。
2、南明永历年间，御史李如月弹劾秦王孙可望擅杀大将，孙可望命人把李如月绑到朝门之前，把稻草和石灰放在他面前，李如月问：拿这些干什么？答：揎你的草！（剥皮揎草）李叱道：这分明根根都是文章，节节都是忠肠！刽子手将他推倒，从后背开始割，直割到屁股，李如月大叫：死得快活，浑身清凉！
3、马可波罗的话相当不靠谱，不过《行记》中有个故事很有意思：铁木真与王罕大战之前，把基督教和回教的算命先生都叫到自己的帐中，命令他们占卜这场战争，而且要求占卜的结果一定是他获胜。这和撒马尔罕的信使差不多一个意思。
4、汉武帝罪己诏：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者下，悉罢之！
5、宋太祖赵匤胤《敕曹彬伐南唐》：江南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务广威信，使自归顺，不须急击也。城陷之日，慎毋杀戳，设若困斗，则李煜一门，不可加害。朕今匣剑授卿，副将而下，不用命者斩之。
6、韩愈的诗：
目掩掩兮其凝其盲，
耳肃肃兮听不闻声。
朝不日出兮夜不见月与星，
有知无知兮为死为生。
呜呼！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
7、汉章帝时有一位孔僖，是孔子19世孙，因为在太学中恣意谈论汉武帝，被逮至章帝面前。孔僖为此写了著名的《自讼书》，其中提到“汉武帝的功过是非，史书记之，天下知之，有何诽谤可言？”……“我死则死耳，天下人必因此而见陛下之心。”——你今天杀了我，后世必有评价，那时难道你还能让你的子孙继续屏蔽遮掩？“善恶自为之，毁誉天下人为之，固不可以诛于人也。”
8、太平天国末期，洪秀全斥责李秀成：朕奉上帝圣旨，作万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朕铁桶江山，尔不扶，有人扶……
9、赛珍珠在中国住了近20年，有中国国籍，她做过很多事，教书、赈济穷人、救助孤儿，抗战期间，她为中国奔走呼号，许多美国人都是因为她而为中国出钱出力。她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人，1938年，正是抗战最艰难的时候，她在颁奖典礼上说中国是她的“生养之国”，认为中国是不可征服的。她曾把《水浒》翻译成英文，就是那本著名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她写了许多关于中国的书，比如《北京来信》等，但中国人大多都不知道，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墓碑上没有英文，只有3个汉字：赛珍珠。
10、据《艺林散叶》，李鸿章曾经说过一句话：天下最容易的事就是做官，倘若一个人连官都不会做，那就太不中用了。
11、康熙读《明史》，叮嘱史官不要轻易诋毁前代皇帝，要有持平之论。还说自己也愿意被后世公论，是则是，非则非，不能一味歌功颂德、讳言过失。“是非得失，天下自有公论，岂誉之而增高，不誉而加损也耶？”
12、1904年，孙中山写了一篇文章：《中国问题真解决》，其中提到满清十大罪状，第二条是：抑遏吾人知识之发展。第六条是：禁止言论自由。后来罗隆基写了一篇《告压迫言论自由者》来控诉国民党反动派，说压制言论自由永远不能成功，此文中也引用了孙中山的言论。
13、1912年袁世凯善后大借款之事曝光，时任《民权报》主笔的戴季陶发表了那篇著名的《杀》：全文如下：“熊希龄卖国，杀！唐绍仪愚民，杀！袁世凯专横，杀！章炳麟阿权，杀！”当时这四个人分别是财政总长、总理、大总统和学界权威、革命元老。虽然骂了这么多大人物，戴季陶也只蹲了一天的巡捕房。戴季陶有句名言：报馆不被封，不是好报馆；主笔不入狱，不是好主笔。
戴季陶是个读书人，也做过大官，还是中国最早研究马克思经济理论的学者。49年之后，他被列为43名战犯之一，当时国民党让他去台湾，他不去，说要守着故土和父母之庐，以尽人子之责。
他于那一年仰药自尽。
14、1912年《大江报》复刊，刊发文章《恶政府之现状》，黎元洪大怒，不久派兵查封报馆，向全国通缉大江报主笔何海鸣、凌大同，要求“一体严缉，就地正法”。此文一出，全国哗然，都认为就地正法四字完全违背了法治精神。上海七家报纸联名致信黎氏：公乃副总统，乃竟违背国宪，蔑视人权，天下后世将谓之何？
15、明朝天启年间，魏忠贤势焰滔天，大小官员纷纷摇尾献媚。当时有个叫陆万龄的是国子监监生，论地位大概相当于今天的北大博士。他作了一首诗来歌颂魏忠贤，说魏公公就是今世孔夫子，还倡议在最高学府中为魏忠贤建生祠。当时杭州有个李流芳，诗画冠于当世。当拍马献媚之风流布天下，杭州自然也不能幸免，他的同行朋友们，那些文人学者士大夫，争相到魏忠贤的生祠中去磕头礼拜，只有李流芳不肯，有人问为什么，他异常响亮地回答：拜，一时事，不拜，千古事。
16、《桯史》中有个耍流氓的故事：说某人捉到一只王八想煮来吃，可又不想背负杀生之名。于是支起一口大锅，煮一锅开水，锅上架根细竹竿，告诉王八：能从竹竿爬过去，我就饶你一命。王八千辛万苦终于爬了过去，那人点点头：嗯，爬得不错，现在，再爬一次。
原文是这样的：昔有人得一鳖，欲烹而食之，不忍当杀生之名，乃炽火使釜水百沸，横筱为桥。与鳖约曰：“能渡次此则活汝。”鳖知主人以计取之，勉力爬沙，仅能一渡。主人曰：“汝能渡桥，甚善！更为我渡一遭，我欲观之。
这本书的作者叫岳珂，是岳飞的孙子。
英国作家马丁.科恩引用过这个故事，他的结论是：我们应该拒绝服从专制暴君，不要企图讨他们的欢心，更不要指望他们会遵守什么规则。
17、清末民初有个小说家叫许指严，写小说，写历史掌故，还杜撰过一本石达开日记，在民初也算畅销作家，现在似乎没几个人知道了。他的字不错，常以卖字为生，还发牢骚：“文人卖艺如同女人卖淫，如当了白差，就等于给人白嫖了”。他的诗：海上蹉跎二十年，醉舒白眼望青天。兔毫秃尽身垂老，换得人间卖命钱。
18、1977年出版的《义和拳》，冯骥才、李定兴著，版权页有内容说明：“热情地讴歌了义和团反帝爱国的不朽业绩”，结尾处，一盏红灯吓退了洋鬼子，那红灯“庄严地，有如挂在天上一般。在漫漫长夜中，它一直不熄地闪着神奇的光芒，而且愈来愈强，红光四射，仿佛要穿过浓浓的夜雾，照亮神州大地似的……”
19、吴芳培题汤阴岳飞庙：千秋冤狱莫须有，百战忠魂归去来。杨临挽林启：为我名山留一席，看人沧海渡云帆。袁克文劝他老爸不要当皇帝：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陈颂洛挽袁克文：家国一凄然，谁是魏公子醇酒妇人以死？文章余事耳，亦有李谪仙宝刀骏马之风。
20、刘伯温辞官诗：买个黄牛学种田，结间茅屋傍林泉。因思老去无多日，且向山中过几年。为吏为官皆是梦，能诗能酒总神仙。世间百事都增价，老了文章不值钱。
21、逄萌作亭长，一日忽然长叹：大丈夫岂能为他人服役！遂挂冠辞去，在长安陋巷中读《春秋》。不久王莽杀了自己的儿子，逄萌道：三纲绝矣，不去，祸将及人。于是挂冠城门之上，渡海而去，一生隐于辽东。“三纲”换成现代词汇，就是社会的基本规则和秩序。这故事告诉我们，如果手握大权的人肆意破坏社会的公序良俗，“挂冠辞去”就是不坏的选择，你总不能期待人人都做烈士吧。
22、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
大跃进使千万家庭挨饿
反右斗争把革命诗人发配到新疆干苦力
十年后，文革把数不清的读者赶到西北荒芜之地
在寒冷的破屋中瑟瑟发抖
……
我知道，从秦始皇的时代开始，多数人都这样想过
我们算什么，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庶民。
这首诗的标题叫《读白居易抒怀》，作者艾伦.金斯堡，时间是1984年11月15日，地点是上海。
23、1895年，美国传教士何天爵这样评价中国政府：西方人都感到困惑：世上怎会有像中国这样的政府？它维持了这么多年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维持下去？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在这种统治下生活？
24、茨威格在《异端的权利》中有一段精彩的论述，说加尔文之后，日内瓦文化上极端匮乏，百年中没出过什么人才。因为文化上的创见需要独立思考，而专制独裁毒害的正是这种能力。有的制度希望民众聪明，越聪明国家就越强大。另一种制度希望民众愚蠢，越愚蠢统治就越安全，越愚蠢就越崇拜统治者。
25、席勒写过一个剧本《强盗》，在扉页上写了四个大字：打倒暴君！同时还引用了希波克拉底的名言：药不能治者，以铁治之；铁不能治者，以火治之。
26、“IG法本”是上世纪著名的邪恶公司，它为纳粹生产燃料及化学药物，战后有24名主管在纽伦堡受到审判，他们就是著名的“恶魔的药剂师”。这24个人都不是纳粹党员，也不是极端主义分子，他们中有生意人、科学家和工程师，在私生活中甚至可以算是好人，但在邪恶的纳粹体制下，他们却全都成了手染鲜血的刽子手。
IG法本用活人做实验，有次为了实验一种新的安眠药，他们要求纳粹提供150名妇女，不是免费提供，他们用钱买：“200马克一个女人太贵了，我们认为一个人不能超过170马克。”很快他们收到了这150名妇女，还说“她们的状态有些憔粹”。不久之后，备忘录上写下这样一句：“实验完成，实验对象都死了。”
在纽伦保审判中，这24位“恶魔的药剂师”和著名的艾希曼一样，都辩称自己无罪，说自己不是罪恶机器的开动者，只是这机器上的一个齿轮。
27、上世纪三十年代，德国。青年学生在柏林广场上焚烧书籍，号称要以此照亮“德国文化的新时代”。他们响应元首号召，放弃学业，下乡劳动，号称要接受“国家社会主义德、智、体三方面的教育”。
1933年1月30日夜里，在德国，有21个城市同时开始烧书。烧掉的书中，有门德尔松、海涅、弗洛伊德、托玛斯.曼、亨利希.曼、海明威、杰克.伦敦、高尔基和纪德……而主持、参与烧书的，几乎全都是大学生，还有一些教授。
两个月后，德国政府新设了“国民宣传教育部”，大学生们立刻作出反应，组织成立了“大学生新闻宣传部”，然后开始更彻底地烧书，更彻底审查出版物的内容。这个宣传部发了一份通讯，说大学生都有责任清理别人的书架，并且号称要“放胆进行教育活动”，并且要求作家们写宣传文章，不仅反犹太人，还要吹捧德国的民族主义。在当时，这种指令没有任何人出来抗议，民众沉默，学生沉默，媒体和学者们也沉默。到5月10日，在柏林歌剧广场，8个巨大的火堆开始焚烧德国百年来思想和文学的结晶。一个胖女人振奋地高叫：伟大的时代，美丽的时代！
那句著名的话出自海涅的悲剧《阿尔曼索》，时间是1823年。在这出戏中，一位位穆斯林说出了那句注定将流传千古的话：这只是序曲而已，在焚书之处，将来一定也会烧人。
28、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不幸，他有癫痫病，穷，经常四处借钱，他曾被流放、被抛弃，一生活在焦虑之中。他不爱他的妻子，她也不爱她，两人却无法分开。但是他爱这些苦难，一生挣扎着骄傲不屈：我痛苦，但我毕竟生活过。他常引用泰伦提乌斯的话：人不能回避和忽视世间的一切……我是人，人类的一切都与我相关。
29、当年索尔仁尼琴写《古拉格群岛》，有人劝他罢手：都过去的事了，写那些有什么用？岂不闻谚语有云：念念不忘过去，就等于瞎了一只眼睛？索尔仁尼琴这样回答：如果彻底忘记过去，就等于两眼全瞎。
索尔仁尼琴谈作家的责任：作家绝不能置身事外去社会和自己的同胞，国家和同胞所犯的一切罪孽他都有份。如果你的国家的坦克曾在邻国首都的马路上屠杀，你脸上必有那永不褪色的鲜血。如果信赖你的人在深夜被人从床上推上绞刑架，你手上必有绞索的紫色勒痕。……我们谁能大言不惭地宣布，这世界的弊病与我无关？
30、俄国作家德鲁日尼科夫在小说《针尖上的天使》中讲过一个故事：苏联《劳动真理报》的某位编委去瑞典访问，斯德哥尔摩市长拥抱他，并且连声赞叹：“我很尊敬苏联记者，他们是这样的聪明！我们的记者和你们比起来就是蠢货。要知道在贵国的那种新闻检查制度下，你们竟然还能设法写出点东西来！”
苏联解体后，曾任克格勃第一副主席菲.博布科夫写了一本回忆录，名字叫《克格勃与政权》，其中有一段：中央领导对知识分子的错误态度让国家蒙受巨大伤害，他们往往要干涉知识分子的创作过程，干涉文学和艺术的创作问题，但他们对此往往一无所知。
卡尔.弗里德里希和泽贝纽.布里津斯基长期研究苏联问题，总结出极权主义的六个特征：1、对民众全面的意识形态灌输；2、唯一合法政党的垄断领导；3、凭借秘密警察系统对国家的恐怖统治；4、对大众传媒的严密管控；5、垄断军权并严密控制军队；6、建构由中央统筹规划的计划经济体系。
31、伏尔泰对世界的看法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认为这世界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秩序，虽然不完美，却是所有可能中最好的一个。第二阶段认为世界是一部大而无当的机器，人类身处其中，注定要死亡和灭绝。我喜欢他的晚年哲学：虽然我们身处于一个敌意的、无神的世界，但我们依然可以做一些微小而积极的努力。
32、不丹国王凯撒尔年轻英俊，深受国民爱戴，但他却决定终结帝制，大力推行民主，把臣僚分成两个政党，使之彼此竞争。为使国民习惯民主生活，他甚至还派人演出街头示威。有的国民不解：我们有这么好的国王，还要民主干什么？凯撒尔这样回答：你们现在也许拥有一个好国王，可谁能保证以后的国王也这么好？
33、爱因斯坦脑袋的样子不太正常，出生时差点被当成畸形儿。他长到三岁还不会说话，家人都觉得他是个傻子。上中学时，有位老师看不惯他天天神不守舍的样子，骂他是“永远没有出息的货”。大学时他想研究物理，老师劝他：你吧，真不适合干这个，为什么不去当个医生或律师呢？
1933年3月10日，爱因斯坦由美国返回欧洲，在越洋轮船上，他宣布退出普鲁士科学院，并发誓有生之年决不再踏上德国的土地。登船他对记者说：只要我可以选择，我将只在政治自由、宽容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国家停留。
爱因斯坦的《我的信仰声明》：我从不追求舒适奢侈的生活，我甚至还有点蔑视它。我对社会正义的激情常常开罪于人，我同样坚决地反对任何不必要的束缚和人身依附…我是一个满怀热情的和平主义者和军国主义的反对者，拒绝任何种族主义，尽管它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爱国主义。
美国最早研制原子弹，部分原因是因为爱因斯坦的建议，到了1945年春天，他开始大声疾呼不要使用原子弹。几个月之后，1945年8月6日和9日，两颗原子弹投向广岛和长崎，爱因斯坦沉痛忏悔：写信给罗斯福是我这一生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他甚至这么说：早知如此，我宁可去当个钟表匠。
爱因斯坦： 我从来没有做过系统的努力去改善人类的命运，与不义和暴政抗争，或者去改进人类关系的传统模式。我所做的仅仅是：在长时期内，我对社会上那些我认作恶劣的和不幸的事件公开发表意见；如果对之沉默，我就会觉得自己也是犯罪同谋。
爱因斯坦评希特勒：此人智力有限，不适宜做任何有价值的工作，他对于环境和天资比他好的一切人，都妒忌痛恨到极点。……但是在一切中间他最憎恨的，还是那同他永远无缘的文化和教育。
34、拿破仑死前说过一段话：我曾统领百万雄师，现在眼前空无一人；我曾横扫三大洲，如今却无立足之地。拿撒勒的耶稣远胜于我。他没有一兵一卒，未占领过尺寸之地，他的国却建立在万人心中… 另一句是：世间有两种武器：精神和剑。从长远来看，精神必将打败利剑。
35、中非“食人皇帝”博萨卡一生残忍，他吃人肉，让狮子吞食政治犯，在国内实行恐怖统治，多次下令军队对手无寸铁的民众开枪，甚至是对妇女和儿童。他有16个老婆和数不清的女人，还为此颇感自豪，认为自己是在“为国家繁衍后代”。他被称为“非洲第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曾获得苏联的大量援助。和所有暴君相似，博萨卡鼓吹个人迷信，将自己称为“救星”、“父亲”和“人民的主宰”，有一首歌是这么写的：博萨卡一世，我们的救星，我们的父亲…在他统治的13年间，中非国民贫困到了极点，而他的个人财产据估超过10亿美金。
36、《西方法谚》：一、法律一旦模糊或不确定，人们就会陷入可怕的奴役。二、暴力也可能戴着法律的假面具。三、国王不在任何人之下，却在法律之下，因为先有法律后有国王。
37、《动物农庄》中有三头猪，分别代表斯大林、马克思和托洛斯基。还有一头驴，那是奥威尔本人。更多的是狗，代表秘密警察、克格勃等恐怖机构。在后来的访谈中，奥威尔说他痛恨愚民政策，因为每一种文化都可能成为它的牺牲品，所以必须抵制那种愚民式的说教。如果不允许争论，哪怕它是对的，也要反对它。
1937年，诗人奥登在诗歌《西班牙》中为斯大林辩护，因为“现在是战争”，所以大清洗就是“必要的谋杀”。奥威尔对此十分愤怒，他认为，奥登置身事外，却为极权统治极力辩护，使极权统治显得更合理，更不容批判，使极权统治下的生活越发痛苦。这样的知识分子无异为虎作伥，事实上已经成了极权的帮凶。
38、茨威格是出生于奥地利的犹太作家，他的作品如《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人类群星闪耀时》、《昨日的世界》影响极广。1942年，寓居巴西的茨威格和妻子双双服毒自杀，那是因为他们对世界、对未来失去了信心，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所有的朋友们，愿你们渡过茫茫黑夜能够见到黎明之光。
今天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对我来说，这个冬天比往年要艰难得多，相信许多人也有同样的感受。我在北京的雾霾中读书、写作，常常被新闻搞得沮丧失落，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何处，也不知道这个国家会有怎样的未来。在这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我要庸俗地说出我的愿望：
愿所有正直的人都能得到正直的评价；
愿所有勇敢的人都能尝到胜利的味道；
愿所有被侮辱、被损害的人都有勇气正视自己的生活；
愿无力者不被欺凌；
愿做恶者死于他自己所做的恶；
我的亲人、朋友和一切善良的人们，在这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祝你幸福，祝你开心，愿你不劳而获、光吃不胖，愿黎明之光尽早照在你的脸上。顺便推荐一下贾葭的“双早”理论：早发早移、早移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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