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阅:八股:为考试而生的文体
刘勃
最终解决科举应该考什么这个问题的,是八股文。
一、《四书》偷走《五经》的蛋糕
“经义之文,流俗谓之八股”,八股只是民间的叫法,考八股,其实还是考经义。
但“经”是什么,其实已经被悄悄置换掉了。元代科举停了好多年,但一恢复,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内出题,并用朱氏章句集注,复以己意结之。
考试专从《四书》里出题,而且只许按照朱熹的解释回答。“复以己意结之”云云,当然不能当真,就像今天看见考卷上写着“说说你的看法”,你竟敢真的撒开来谈,那就多少有点中二病了。
这个规矩一定,就差不多一直延续到科举寿终正寝,中间虽也有过几次折腾,但很快都发现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对儒家经典的说解那么多,为什么单单挑中朱熹?这个问题当然很复杂,但有一种说法是,朱熹的思想特别迂腐特别僵化,所以特别适合封建君主拿来做愚民教育禁锢思想维护专制统治,这肯定是不对的。
朱熹这个人,学问当然很好,诗文也算高手,所以钱钟书许他是文学家中的道学家,而不仅仅是道学家中的文学家。至于思想,只要你别断章取义的死抓住“存天理,灭人欲”这些话不放,会发现至少和同时代乃至近代以前的大多数学者比起来,他也还算通达的。
而且,他有不少观点,简直可以算是反专制的。《朱子语类》里不消说例子大把,就拿《四书集注》来说,孟子谈武王伐纣,说“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弒君也”,他就在旁边帮腔说:
贼,害也。残,伤也。害仁者,凶暴婬虐,灭绝天理,故谓之贼。害义者,颠倒错乱,伤败彝伦,故谓之残。一夫,言众叛亲离,不复以为君也。书曰:“独夫纣。”盖四海归之,则为天子;天下叛之,则为独夫。所以深警齐王,垂戒后世也。
一副造反有理的调调。所以当时的皇帝不喜欢他,后来的其实也还是不喜欢。早有许多学者指出过,清朝皇帝对朱熹表面尊崇,但哪个读书人真拿朱子做榜样的,却是有掉脑袋的风险的。
那为什么还要拿他的书出题呢?一个简单得有点不成话的理由,也许其实倒很重要:内容浅易,篇幅合适。
现在大家都习惯说《四书五经》,其实《四书》和《五经》是两回事。《五经》的来头要古老得多,汉代就确立了经典地位。但如果你穿越到汉朝去,跟那时候的儒生说《四书》如何如何,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你在说啥。
《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宋朝人给予了格外的重视,分别挂在了孔子、曾参、子思、孟轲的名下,于是构建出了一条单线的儒学传承线索。朱熹把它们合在一起,称为《四子》。
传统的《五经》,加起来将近60万字,其中还有大量商盘周诰佶屈聱牙不知道在说啥的内容,对一般人来说通读一遍都是巨大的工程。可以说,找不到好版本,遇不到好老师,天分再高《五经》也是学不通的。如果以是否精通《五经》当作官员选拔的依据,结果苦孩子和大家族完全不在一条起跑线上,就会产生由“累世经学”而“累世公卿”的局面。东汉的历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比如袁绍同学他们家为什么能四世三公呢?一大原因就是家传一部《孟氏易》,谈起易理来,可以打遍卦摊无敌手。
而《论语》和《孟子》是两册小书,《大学》和《中庸》则只是《礼记》中的两篇,四书加起来才5万字多一点,而且比起《易经》、《尚书》、《周礼》来,肯定不算难读。朱熹的书虽然号称“集注”,但并不是走的炫示博雅的路线,风格也很简明。
考试时拿《四书》取代《五经》,其实就是帮你划重点缩小复习范围,除掉少数超级学霸,一般考生对这个变化,你说是开心呢开心呢还是开心呢?
至于不管是四书的内容本身,还是朱熹的注释都有些危险的思想倾向,其实没那么重要。因为作为敲门砖的考试内容,往往都会遭遇这样的命运:大多数应考者并不打算去实践考试大纲里的主张,反而由于反复的背诵揣摩,只会对这些主张越发麻木。——我疑心,如果哪天规定背诵《金瓶梅》里潘金莲大闹葡萄架一回就可以得官做,结果就是男人们读到这段文字,再也不会色心荡漾了。
二、怎样写好八股文
因为专从《四书》里出题,所以八股文也叫四书文。但八股这种作文形式,正式出现还要更晚,要到明成化年间。
八股是形式主义的极致,一篇八股只有几百字,但要它的体例、规则解释清楚,不花个几千字根本无法完成任务。这里只能最简单的说下结构:
一是破题,就是用自己的话,解释题目的意思。破题虽然只有两三句话,却至关重要,破得不好,考官直接就不往下看了。
二是承题,接着题目的意思,把你文章的内容,简单讲一遍。类似今天的论文摘要。
三是起讲,把全文的意思,稍微详细的讲一遍。
四是入题,准备进入正文的过渡段。
五是分股,这才是文章的主体部分,八股文之所以叫八股文,就是因为这里要分为八大段,一段话叫一股。八股两两相对,形成四组对仗。
六是收结,文章结束。
要写八股文,《四书》首先要背得烂熟。尤其是科举越考到后来,命题组越害怕考生押题,题目也出得越来越刁钻,往往只是些没头没尾的话,你如果不能迅速还原出这话的语境,基本就直接出局了。
比如题目是《子路不悦》,你要能想到,子路不开心,是因为孔子见了卫国那位貌美而名声不佳的南子夫人,这个题牵涉到圣人的绯闻,你要能为他辩诬。如果单是批判子路脾气不好所以宝宝不开心,那格局一下子就掉下来。
又或是《五亩之宅树墙下》,那你应该记得这个树是动词,种植的意思,接下来孟夫子会大谈怎么种桑树养蚕,怎么养鸡养猪,从而保证老年人可以穿上绸子衣服,吃上肉。知道这个题目是谈养老保障的,文章才不会跑偏。
更恐怖的是还有一种“截搭题”,比如看见《王速出令反》这个题,你要是以为可以奉旨造反,那就真悲剧了。因为这是“王速出令,反(意思是归还)其旄倪,止其重器”这句话,故意错误断句,硬截出来的题目。
但光有背功远远不够。你还必须要精于玩弄各种高难度的,也许非汉语不能有的表达技艺。
比如猜谜语。拿“破题”来说,既要解释题目又不能直说,这种绕弯子的技术,其实就是设计谜面。比如让你写一篇题目是《子曰》的文章,一般人只怕会傻眼,但高明的作者,就能给你一句“匹夫而为百世师”来解释“子”,“一言而为天下法”来解释“曰”。虽然能把“孔夫子说”这么一个简单的意思表达得这么酷炫,也没啥意义,但这个气势,确实不服不行。
比如对对子。像《声律启蒙》这样的书,“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这么按照韵部一路对下来。让小孩背这些,其实就是为了将来作八股文练基本功。今天号称喜欢写旧诗的人还有很多,但要这些人把律诗五个字、七个字的上下句对工稳,就能放倒一大片。八股是四组对仗,两股各几十个字要配成对仗工整平仄和谐的上下联,难度当然要大上好几个数量级。
为了训练小孩子掌握这个技巧,一个常用的办法是先从单词对起,逐步往上添字。如:
海棠。山药。
带叶嫩海棠,连毛老山药。
鬓边斜插一支带叶嫩海棠,腰间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我爱你鬓边斜插一支带叶嫩海棠,你怕我腰间悬挂半截连毛老山药。
这就成了荤段子了,民间喜欢把这副对子说成是纪晓岚和人互怼而创作出来的,不大可能,问题不在于荤,而在于这种对子难度太低,配不上纪大学士的水准。但用到的技法,和正式考试还是同一套路。民间故事里,讲怎么对对子是一大宗,和先生教书时不时需要讲几段,调动熊孩子的学习积极性有关。
比如演戏文。写八股文是代圣人立言,写作时你要把纸张想象为舞台,想象着自己正扮演着圣人,站立在舞台中央。你笔下的一字一句,都是圣人没有说过的,但你却要能让读者感受到,圣人当此情景,一定就会这么说。这正是编剧的极高境界。
著名的剧作家汤显祖,也是八股高手。还有传说,有学生八股文做不好,老师就丢给他一部《牡丹亭》看,读完,学生也就开窍了。
总之,写八股文不但是作文而接近标准化试题的最高典范,也是汉语世界各种文字游戏的集大成。当年,苏轼指责经义考试缺少技术门槛,于八股自然是完全不成立了。
总结下来就是:只考《四书》,解决了传统经义考试的思想争端;专作八股,解决了传统诗赋考试的文风争端;《四书》和八股相结合,则解决了重经义还是重文学的这个根本争端。宋朝人撕之不已的几个大难题,至此一扫而空,科举考试实现了其生命的大和谐。
三、真爱粉与一生黑
无需真的经受八股文的训练,只需要看看上面这些写八股的规则,就可以感受到,写好八股文不是容易的事,需要相当高的天分,也需要长时间专注而刻苦的训练。
可以想象,这个训练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尤其是那些有点聪明又不那么聪明,所以必须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的人,肯定痛苦最深,也许人生从此就被套牢。有人说,因为从小学习写八股文,实在太熟练了,所以哪怕写个便条,自然而然合辙押韵,而且写了上句不接个下句就浑身不舒服,就如同一幅衣服上有了油斑,使劲洗也洗不掉。
甚而有人斯德哥尔摩效应发作,反而从此成为八股文的真爱粉。《儒林外史》写了一位呆头呆脑的鲁编修,就坚信写八股文的功力是玄门正宗,练出来了,可以从此写什么都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舍此而外,统统都是野狐禅。——就如同今天只会写学术论文的人,摊开报纸或点开朋友圈,只觉看见的每个句子,都不符合学术规范。
然而,学渣们往往是要对着八股开骂的,尤其自信很有才华的学渣——有的是确实有非主流的才华,有的则纯属迷之自信,更是骂得吐沫横飞花团锦簇,这个我们从《聊斋》、《儒林外史》、《老残游记》之类的小说里可以找到无穷的例证。
另一方面,早早高中的考场达人,跟学渣之间也未必没有共鸣,毕竟,越是智商过人思维活跃兴趣广泛,越是会对这种复杂无趣的规则拘束感到憋屈。进士已经到手,回想之前被考试压抑的青春,那么多才华精力耗费在这无聊的“举业”之中,当然也不免恶向胆边生,如大剧作家汤显祖,如后七子之首的王世贞,都是这一类的典型。
开骂当然很容易,因为大约没有比八股文的缺陷更明显的事了。
第一,它没内容。八股文里承题、起讲、分股,这三部分内容,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一遍比一遍篇幅大而已。本来,作文只是重复朱熹的意思,从传递信息的角度说,已经就算废话,现在同一个意思的废话还要说三遍。有人为了讽刺八股文对仗整齐声律和谐而其实啥也没说,写了下面的文字:
天地乃宇宙之乾坤,吾心实中怀之在抱。久矣夫,千百年来,已非一日矣,溯往事以追维,曷勿考记载而诵诗书之典要?元后即帝王之天子,苍生乃百姓之黎元。庶矣哉,亿兆民中,已非一人矣,思入时而用世,曷弗瞻黻座而登廊庙之朝廷?
天地、宇宙、乾坤三个词是一个意思;吾心、中怀、在抱也是一个意思;久矣夫、千百年、非一日,说的还是差不多的意思。下面类推。
这当然是游戏笔墨,但《钦定四书文》、《百二十名家选》这些经典八股的选本,和它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有一部书,现在也常被当作“国学经典”了,过去的学者却都视为村儒陋籍,就是《古文观止》。如吕思勉先生给学生上国文课是就常讲,写八股文要从没话可说的地方硬找话说,《古文观止》就是配合八股训练的,所以选了很多说空话发空论的文章,他还特别强调,所谓唐宋八大家,是能写好文章的,但《古文观止》选的,却往往恰恰是些言辞漂亮的灌水文。
第二,八股文的这种空洞,是和同样有点空的“文化素养”,还完全不是一回事。如前面提到的那位八股文的虔诚信徒鲁编修,是这样教女儿的:
鲁编修因无公子,就把女儿当作儿子。五六岁上请先生开蒙,就读的是四书、五经。十一、二岁就讲书、读文章。先把一部王守溪的稿子读的滚瓜烂熟。教他做“破题”、“破承”、“起讲”、“题比”、“中比”成篇。送先生的束脩,那先生督课,同男子一样。这小姐资性又高、记心又好,到此时王、唐、瞿、薛以及诸大家之文,历科程墨,各省宗师考卷,肚里记得三千余篇。
这里提到“王守溪的稿子”,是指王鏊的《守溪文稿》,是他的八股文自选集,后面的“唐(顺之)、瞿(景淳)、薛(应旂)以及诸大家”,也都是指的八股文大家,今天恐怕已经极少有人知道这些的名字。
但这姑娘没读过《史记》、《汉书》,也不关心李白、杜甫。就是说,她只读《优秀作文选》,而什么文学作品恐怕都没读过。今天随便抓个中学语文学得好点的孩子穿越回去,古代文学知识,只怕都能秒杀之。
而这种知识结构,是能代表很大一批举人、进士的。《儒林外史》还说,范进中了举人,却连苏轼都没听说过,这个细节并非虚构,而确实是明代某侍郎的典故。自己二十二岁就高中进士的王世贞说,不知道这些科举达人都读过些啥书,反正一跟他们聊天,就感觉陷入了雾霾之中,“令人愦愦气塞”。袁枚《随园诗话》里则嘲笑,这批人“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汉祖唐宗,是哪朝皇帝?”
第三,当然最直接有力的质疑是,科举是选拔官员的,而写八股的能力,和行政能力有什么关系呢?
顾炎武说,因为准备科举考试,笨的人虚度一生毫无结果,不笨但大器晚成的也消磨掉了大半辈子,聪明又运气好的,时间倒是省出来了,但从此误认为要建立功名,只是需要这种笔头功夫,对实际问题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所以,八股真是“败坏天下之人才”,于是各种邪恶势力,都可以乘机为所欲为。如果把写八股文的功夫,花在实在点的事情上,该能选拔出多少“聪明俊杰通达治体之士”啊。
到清末,梁启超说得更狠:“故深知中国实情者,莫不谓八股为致弱之根源!”
四、八股的无用之用
现在回头看,梁启超的话,肯定是言重了。不但中国衰落的锅轮不到由科举来背,甚至于,我觉得都未见得能说八股禁锢了思想,要求考场作文成为新的思想增长点,恐怕本来就是不能承受之重。而既然考的东西没几个人真心喜欢,那么考完了你该想什么自然还是可以想的。
最有力的反例是:几乎所有人都承认,明代后期的思想领域,远比明前期活跃。而八股文,恰恰是明后期才有的东西。所以它的禁锢力,远没有想象的强大。至于你要说为什么中国不曾有同时期欧洲式的思想大爆发,这个问题说起来就复杂了,这罪名,不是一个八股担当得起的。
说擅长写八股文不能体现文化修养,当然是事实。不过既然考试的目的是选拔官员,那么恐怕只能说,能把八股文写好,至少体现了照章办事的能力,文化修养什么的,恐怕和怎么当官更不相干。而且一旦选拔是注重文化、学术方面的造诣,必然会导致贫寒士子更加缺乏竞争力,结果就是科举选拔行政人才的功能没有因此加强,科举作为给社会中下层提供出路的通道,则大大收紧。
真正令人感兴趣的,还是科举为什么不考点实在的东西?
科举出身的明清官员,确实专业化水平很低。所以洋学者从马克斯·韦伯开始就大家鄙视,后来更有人说损话,说中国古代的官僚体制以业余为特征:说你是官,可你受的训练是写文章,你是业余的;说你是文人,可你的身份是官,你还是业余的。
怎样做好行政工作,官员身边的师爷,倒是经受过比较系统的训练。可师爷是官员私人聘请的,体制内没他的编制,他也是业余的。
但不应忘记的是,中国古代的官僚,在它的诞生之日,反而一点也不业余。汉代察举,地方官向中央推荐人才,理由可以精通法律(明法),表现突出(尤异),善于处理棘手问题(治剧)……按照这些标准选出来的文法吏,业务素质都是杠杠的,比明清的官僚只怕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然而,这些能干的官吏们,工作起来是怎么想的呢?西晋的陆机批评说:
夫进取之情锐,而安人之誉迟,是故侵百姓以利己者,在位所不惮,损实事以养名者,官长所夙慕也。
不停折腾,才能很快取得很多政绩,让老百姓享受到实际的好处,好名声却也许要到卸任之后才能获得,所以侵害百姓而让自己获益,是在职官员从不忌讳的行为;实际效果很糟糕但适合传播炒作的事,大家都很乐于去做。
酷吏自己,有时会把话说得更直白:
丈夫为吏,正坐残贼免,追思其功效,则复进用矣。一坐软弱不胜任免,终身废弃无有赦时,其羞辱甚于贪污坐臧。慎毋然!
男子汉出来做官,因为凶残暴虐而丢官,不是什么大事。将来上级领导回忆起你在岗位上的业绩效率,还是会重新启用你的。但一旦是因为软弱不胜任被罢免,那就不但丢官,而且丢人,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比贪污受贿还要可耻得多。所以,千万别怂。
碰到这样心态的官,老百姓还是宁可他无能一点好吧?
传统的农业社会,除了治水、抵御边患等少数大事,实在并不需要政府手伸得太长。所以中国的官僚体制演变,出现了一种从专业发展到业余的奇怪进程。最终历史的选择,反而是把这些能力更强的官吏,一点点边缘化了。
读《四书》,作八股出头的官,意识形态上,主张是要爱民,别太欺负老百姓;实践能力上,他多少带点书呆子习气,兴风作浪的能耐也有限。而中国古代政府固然理论上是什么都可以管的大政府,但实践上基本是财政一直紧缩,能不管尽量不管的消极政府,效率太高也没有必要。这样,两者刚好匹配。
只不过,一旦到了王朝鼎革的时期,这个消极性的官僚系统,当然就无力应对了。顾炎武的严厉批评,也正是出现于这样一种背景之下。至于当五千年未有之变局,传统的老大帝国要转型为现代的民族国家,更专业的官僚人才也就成为必须。梁启超们的呐喊声中,八股文考试,也就不得不“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但无论如何要说明的是,写八股文作为一种检验智力和意志力的标杆,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而这两者达到了某条基准线以上,将来不论转型去干什么,都还是有不低的概率可以干得不错。
查看近代以来率先应对西方文明挑战,成为优秀的现代化人才的人物,有很大比例出自书香之家。有学者统计,清代科举的巍科人物(状元、榜眼、探花、会元等),和当代两院院士的籍贯分布,竟是基本一致。至于明清写八股文的实力冠绝天下的江浙两省,今天参加各种现代考试时的实力嘛,和有的城市特别提防外地考生不同,这里欢迎来考。
Place your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