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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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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阅:人口达千万量级的玛雅文明,为何还会全盘崩溃?

贾雷德·戴蒙德

每年都有许多游客,造访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和邻近的中美洲地区,为的是一睹 1000 多年前成为绝响的古玛雅文明。在欧洲人来到之前,这里曾经诞生过新大陆最灿烂的文明。

古玛雅城市在丛林中沉睡了许多个世纪。 直到 1839 年,美国人约翰·斯蒂芬斯和英国人弗雷德里克·卡瑟伍德联手探察,才发现了这个废墟。斯蒂芬斯和卡瑟伍德两人一共走访了 44 个玛雅古城,发现城里的建筑和艺术精美得让人叹为观止。他们意识到,这绝非野蛮人的作品,而是代表着一个已经消逝的高度发展的文明。
今天到玛雅废墟观览的旅客,肯定会为一个问题着迷:古代玛雅人建立起了这么复杂的都市,其文明为何还会陨落?
好在,玛雅文明有文字流传下来,虽然不够完整,但还是可用来重建玛雅历史。气候学家和古生态学家也在尝试从古代气候和环境变化数据着手研究玛雅文明。且古玛雅文化还有不少流传至今。这让我们有可能窥见玛雅文明崩溃的原因。

一、玛雅的自然环境

让我们先从环境层面来了解玛雅。

一提到玛雅,人们总会想起“丛林”或“热带雨林”,其实这是错误的印象。玛雅中心区域离赤道有1000 英里,在北纬 17~22 度,这里的栖息地可被称为“热带季雨林”——每年 5—10月为雨季,1—4 月为旱季。如果把着眼点放在雨季,或可称玛雅位于“季雨林”;如果把着眼点放在旱季,那玛雅就位于“季沙漠”了。尤卡坦半岛从北到南,降雨量渐增,土壤厚度也渐增,北部每年降雨量约 18 英寸,到了南部可能高达 100英寸。因此,半岛南部宜于垦殖,可生产大量作物,养活更多的人口。

虽然玛雅南部地区的降雨量比北部地区多,但矛盾的是,水资源问题在潮湿的南部地区更为严重。

原因是:尤卡坦半岛下面有一个透镜似的淡水层(中间厚,四周薄),但地表海拔从北到南不断升高,所以越往南,地表和地下水位之间的距离就越大。在尤卡坦半岛北部,因为海拔足够低,古代玛雅人能够通过被称为“天然井”的深层天坑或深层洞穴汲取地下水。北部沿海地区没有天然井, 但因为地势较低,当地人只需挖一口 75英尺深的井,就可以获取地下水。还有一些地区有现成的地表水可用。但在南部的大部分地区,地表与地下水位相差太大,人们无法通过天然井或者人工井获取地下水。更糟糕的是,尤卡坦半岛的大部分地区属于喀斯特地貌,地表下多为海绵状多孔的石灰岩, 雨水会直接流入地下,很少能在地表存积。

为了解决水资源问题,生活在南部地区的玛雅人,人工建造了一些洼地,还改造了天然洼地,在洼地底部涂抹石膏以防止雨水顺着熔岩流入地下,使洼地变成一个蓄水池或水库,将雨季的雨水搜集并储存起来,供旱季使用。然而,对这类依赖水库提供生活用水的城市而言,一旦干旱期持续超过 18个月,居民就会面临大麻烦。也许,在干旱期持续这么久前,他们的粮食储备就已经耗尽,等待他们的只有饥荒,因为作物生长也需要雨水。

二、农业劣势造就玛雅城邦

要解开玛雅文明陨落之谜,我们必须深入了解玛雅的农业。

玛雅的农业作物主要是玉米,豆类次之。科学家对古玛雅人的骨骸进行同位素分析,发现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以玉米作为主食,玉米在人们的饮食结构中至少占70%。他们的家畜只有狗、火鸡、番鸭,另外也养殖一种无刺蜜蜂以采撷蜂蜜。他们最重要的野味是鹿肉,只有贵族才能享用这种珍馐美味,也有几个地点可以捕鱼。玛雅遗址出土的动物骨头很少,可见肉类来源少。

过去学者以为玛雅的主要耕作方式是原始的刀耕火种。但考古学家以玛雅遗址的农舍地基数目估算,发现玛雅古城是人口稠密的都市,人口数量远远超出刀耕火种能养活的数量。因此,古玛雅人想必还有其他方法提高作物的产量。在玛雅的很多区域,也的确可见到能提高作物产量的农业建筑工程:在山坡上修筑梯田,兴建灌溉系统,挖河排涝及修筑台田等。

在阶级分明的社会中,主要的粮食生产者是农民,贵族和士兵等人不事生产但要消耗粮食,有如农民的寄生虫。一个社会到底能让多少人不事农作而有饭吃,得看这个社会的农业生产效率。就拿今天的美国来说,农业生产效率很高,农民只占全部人口的 2%,平均每个农民提供的粮食能养活 125人。古埃及每一个农民生产的粮食除了能养活自己的家人,还可提供其他 4个家庭所需。回头看玛雅,每一个玛雅农民生产的粮食除了供给自家所需,只能再养活一家人。玛雅社会的农民人口占比达 70%以上,足以显示玛雅的农业生产还是存在一些限制因素。

首先,蛋白质太少。目前看来,玛雅人最重要的作物是玉米,但玉米所含的蛋白质比起旧大陆的主食——小麦和大麦都要少。可供食用的家畜中没有体积较大的,家畜供给的肉量比不上旧大陆的牛、绵羊、猪和山羊。其次,玛雅的玉米农业生产集约程度不高,生产力也较低,比不上阿兹特克人,更比不上以畜力耕作田地的欧亚大陆。还有一个限制因素是,玛雅地区气候潮湿,玉米难以贮藏一年以上。最后,玛雅人不像安第斯山的印第安人有骆驼可用,也不像旧大陆的人有马、牛、驴和骆驼等畜力可用来运输或耕田。

我们常以为打胜仗的关键是武器精良,而不是粮食补给。但有一个鲜明的例子可以证明:粮食补给也可能是致胜关键。这个例子出自新西兰毛利人的历史。毛利人是第一个在新西兰定居的波利尼西亚族群。长久以来,邻近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激烈战争。毛利人的主食是甘薯,但产量有限。若战争时间拉长或远征其他部落,战士必然会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无以为继。欧洲人来到新西兰之后,带来了马铃薯。自1815 年左右开始,毛利人的作物产量增加不少,可供给战士好几周的粮食。结果,从1818—1833 年这 15 年间,从英国人那儿获得马铃薯和毛瑟枪的部落就可远征几百英里,打败那些没有马铃薯也没有毛瑟枪的部落。毛利人的战争因引进马铃薯才得以突破。相形之下,玛雅人的战争便受到玉米产量的限制。

此外,玛雅所有的陆上运输都必须依赖人力,也就是靠挑夫来运送。如果你派一名挑夫背一袋玉米随军队前往战场,那么来回路途中挑夫的粮食也要靠这袋玉米,剩下能给军人吃的已经不多了。路途越遥远,剩下的玉米就越少。行军时间在一周以内也许还可以,再多几天的话,派挑夫为军人背玉米或送到远方的市场,实在划不来。因此,鉴于玛雅农业生产力低,加上无畜力可用,行军的时日和距离都有严重限制。

这种限制,或可解释玛雅社会为何一直处于多个小国或城邦互相征战的局面,从未出现大一统的帝国。很多玛雅城邦的人口数为 25000~50000(实际的人口数目,目前考古学界未有定论),没有一个超过 50万人。城邦也都不大,从宫殿出发,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只需两三天就能走到尽头。从一个宫殿的高处,甚至有可能望见邻近王国的宫殿。

三、玛雅文明的兴盛与衰落

现在我们来简单回顾玛雅的历史。

玛雅文化属于古代中美洲文化的一部分。玛雅和其他中美洲社会有很多共通之处,不只是拥有东西的相同,缺乏的东西也相同。

玛雅文明的许多要素,是从古代中美洲其他地区传入的。古代中美洲的农业、城市和书写系统都源于西部或西南部的河谷和海岸低地。玉米、豆类和南瓜也是在那里被驯化。两种相辅相成的历法——一年 365日的太阳历和一年260日的神历,也源于玛雅以外的地区。古代中美洲文化没有金属工具、没有滑轮等机械,也没有轮子(有些地区把轮子当成玩具而非工具)。他们的船没有风帆,没有可以运货或拉犁的家畜。所有玛雅的神庙,也都是使用石器或木质工具,以人力打造出来的。

在玛雅地区,村落和陶器的出现时间约在公元前 1000 年左右或更晚,坚实的房屋出现在公元前 500 年,书写系统出现在公元前 400 年。古玛雅文字可见于石头或陶器上雕刻的铭文,总计约有 15 000 处,记录的尽是国王、贵族和他们的丰功伟业未有只字关于平民。

玛雅文明所谓的古典时期,约从公元 250年左右开始,最初的国王登基,出现第一个朝代。研究玛雅文字的学者从石碑上的铭文中识别出了几十个文字,每个都集中出现在特定的地理区域,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些文字跟朝代和王国的名称有关。每一个玛雅王国的国王都有代表自己名字的象形文字和宫殿,很多贵族也有自己的铭文和宫室。玛雅社会的国王有如最高祭司, 能观测天象,根据神历祭祀天神,以期为人民带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王以天神的后裔自诩,因此宣称自己能呼风唤雨。由此可见,君民之间有一种不言自明的条件交换:农民愿意把玉米和鹿肉献给国王和他的臣子,为他们修筑宫殿,让他们过着富贵奢华的生活,而国王则要保证农民丰年稔岁。然而,如果大旱来临,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国王失信于民,其王位也就岌岌可危。

从 250年开始,玛雅的人口数(从可考的房屋遗址来推算)、石碑和建筑数、石碑和陶器上铭刻的长纪年历年代数目几乎呈指数级增长,到8 世纪达到巅峰。然后,这三个复杂社会的指标在 9 世纪开始一路下滑,意味着雅古典时期从灿烂走向黯淡。

四、科潘城的繁荣与崩溃

要研究玛雅古典时期的崩溃,我们可以位于洪都拉斯西部的科潘城遗址为例。

科潘只是座小城,但房屋稠密,街道纵横。在科潘, 最肥沃之地是河谷冲积土壤形成的 5 块平坦土地,这几块土地总面积不过 10 平方英里,当中最大的一块叫作“科潘地”,只有 5平方英里。科潘四周都是陡峭的丘陵,将近半数的丘陵坡度皆在16%以上(约是最陡的美国公路坡度的两倍)。和谷地土壤相比, 丘陵的土壤较为贫瘠,酸性较高且所含的磷酸盐较少。以今日的情况而言,谷地的玉米产量约是丘陵所产玉米的 2~3 倍。此外, 丘陵上的土壤很快就会出现侵蚀的问题,不到 10年,生产力就只剩原来的 1/4。

以房屋数目来计算,科潘的人口增长从 5 世纪开始直线攀升,到 750—900 年,人口最多时约有 27 000。科潘的书面历史始于426 年(根据玛雅长纪年历),后来的石碑铭文也曾追述蒂卡尔和特奥蒂瓦坎贵族的造访。为国王歌功颂德的石碑在650—750 年大量出现。700 年之后,国王以外的皇亲贵族大兴土木,纷纷建立自己的宫室。到 800 年,这样的宫室约有 20 座,其中的一座有 50 栋建筑,可容纳 250 人。由于贵族人数众多,加上国王及其随从,农民的负担必然很大。科潘最后的大型建筑约兴建于800年,有一处尚未完工的祭坛,上有国王之名和长纪年历年份,推算起来是 822 年。

针对科潘谷地不同居住环境的考古调查研究显示,最先开垦的土地是谷地中最大的科潘地,然后是谷地中其他 4块地。当时人口已开始增长,但丘陵地仍无人居住。为养活不断增多的人口,谷地必然施行集约农业,或将休耕期变短并采用一年二熟制,或 许还有灌溉系统之助。

到 650 年,丘陵上的斜坡也有人住了,但这些丘陵地的开发不过只有 100 年的光景。科潘丘陵人口最多时约占全科潘人口的41%,然后这一占比逐渐减少,最后人口又集中在河谷土地。人口从丘陵回流到河谷的原因为何?科学家对谷底建筑的地基进行考古挖掘,发现这里的土壤在 8 世纪堆积了很多沉积物,显示山坡已有土壤侵蚀的问题,或许土壤肥力已经流失。丘陵贫瘠的酸性土壤被冲刷到河谷,覆盖了原来肥沃的土壤,河谷的作物产量因而降低。最后,古玛雅人不得不放弃丘陵地。事实上,现代玛雅人也遭遇同样的问题,丘陵土壤的肥力很快就耗竭,无法耕作。

丘陵土壤侵蚀的原因很明显:丘陵树木被砍伐殆尽,下面的土壤就得不到保护。人们通过考证花粉样本的年代,证明丘陵斜坡上方原本有一片松林,后来全被砍光了。这些砍伐下来的松树大部分用作柴薪,剩下的则用于建筑或制成灰泥。前古典时期的玛雅遗址的墙壁常涂上厚厚的灰泥,为了生产灰泥,必须大面积地砍伐山林。

科潘丘陵地在有人入住之后,人口直线上升,但后来人们放弃了这里的土地,这意味着原本依赖丘陵生产作物的人口,现在也不得不依赖那 10平方英里的农地上生产的粮食。这必然导致僧多粥少,农民为了抢夺最好的农地,甚至只是为了抢到土地,冲突四起,正如现代的卢旺达。科学家通过研究从科潘遗址出土的数百具骸骨,发现当时的人们存在疾病和营养不良的问题,如骨质疏松等。这些骨骼研究显示,650—850年,科潘居民的健康情况日益恶化,不只是平民, 贵族也如此,当然平民的健康状况更糟。

由于科潘王在大旱之时未能唤来及时雨,农田干裂,面临绝收,大祸也就降临到他的头上。这或许可解释何以822 年不再有科潘王的记录,其宫殿更在 850年左右被焚毁。

从遗址出土的黑曜石碎片年代来判断,科潘总人口数逐渐减少的情况很明显。950年,科潘估计仍有 15 000 人,约是巅峰时期 27000 人的 54%。此后,人口继续凋零,到 1250年,科潘谷地已无人迹。后来再出现的森林树木花粉显示谷地已空无一人,森林终于得到再生的机会。

五、上千万人口消失在了历史深处

从科潘的变迁,可以见到玛雅文明陨落的端倪。

当然了,玛雅文明的崩溃很复杂,每个城邦都有各自特殊的情况,不可一概论。但有一个明显的事实不可否认:公元800年后,玛雅人口消失了 90%~99%,特别是以往人口稠密的南部低地几乎没有人迹,国王、长纪年历,以及其他复杂的政治和文化体系均消失不见了。这时期的玛雅,遭遇的不只是人口消失,还有文化的失落。这个辉煌的文明骤然而逝。

除了人口扩张引发的环境恶化,战争与干旱可能是导致玛雅文明陨落的另外两个因素。

长久以来,考古学家相信古代玛雅人性情温和、爱好和平。但现在我们已知道,玛雅在古典时期崩溃之前,烽烟四起,战况格外激烈。这是基于近55年来考古研究得到的证据:在多个玛雅遗址周围挖掘出大型的防御工事;石碑、花瓶和 1946年在波南帕克发现的举世闻名的壁画上都栩栩如生地刻画了战争和俘虏;玛雅文字被破译,其中许多被证明是为皇家歌功颂德的铭文。玛雅城邦之间的战争,除了为争城夺地,也会俘虏敌方君王,科潘王拉胡恩·乌巴·卡威尔(今天的玛雅爱好者更熟悉的译名是“十八兔”)就不幸沦为阶下囚。玛雅的石碑和壁画上就刻画了对待俘虏的酷刑,叫人惨不忍睹(例如,把手指拉到指关节脱臼、拔掉牙齿、用利刃切除下巴、切掉嘴唇或指尖、拔掉指甲、将针刺入嘴唇等),后来更出现以俘虏献祭的残酷做法(如将俘虏的手脚捆绑成球状,让其从神庙的阶梯上滚下去)。

玛雅的战争,有记录的可以分为如下几种形式:不同王国之间互相讨伐;王国中的某个城市发起反抗,借以脱离王国的控制;篡位者掀起的内战。这些事件的主角是国王和贵族,因此石碑上多有描述。至于平民间的暴力冲突,显然更常发生,只不过石碑上不予以记录。由于人口过剩、土地有限,为抢夺土地,平民之间必然时常暴力相向。

另一个导致玛雅文明倾颓的重要因素,是反复发生的干旱。

研究人员采集了玛雅湖泊底部的沉积物柱状样本,以了解当地的干旱情况和环境变化。从事花粉研究的科学家,也借由湖泊沉积物样本分析以了解当地森林砍伐的情况以及土壤侵蚀的问题。气候学家和古生态学家得知:玛雅地区从公元前 5500—前 500年都相当潮湿。接下来,公元前 475 年—前 250 年出现干旱,这是在玛雅前古典文明兴起之前。公元前 250 年之后,由于气候再度变得潮湿,也许正促进了前古典文明的萌芽与茁壮。但在 125—250 年之后,再度出现大旱,前古典时期的埃尔·米拉多尔等城市因此衰颓。之后,气候又变得潮湿,古典时期的城市如雨后春笋般一一兴起。600 年左右出现短暂的干旱,致使蒂卡尔等城市衰亡。最后,在 760 年左右,近 7 000 年来最严重的干旱降临,在 800年左右旱象更达到高峰,科学家怀疑这就是玛雅古典时期走向崩溃的原因。

由于河流会把冲积物带到离海岸不远的海洋盆地,冲积物每年都会在海岸盆地形成沉积层,这让科学家能更精细地研究每一年的降雨量差异,借此发现 800年左右出现的大旱其实有 4 个高峰:第一个较不严重,发生在760年左右,持续约两年时间;第二个发生在 810—820 年;第三个则发生在 860 年左右,持续 3年;最后一个发生在 910 年左右,持续 6 年。4 个高峰时期的干旱程度逐渐加剧。理查得森·吉尔在书中论道,从玛雅各个主要城市石碑最后出现的年代来看,崩溃的发生皆围绕着三个时间点,即 810年、860 年和 910 年,和上述大旱的高峰期吻合。

当然,每次干旱降临,各个地区的旱象会有差异。所以,尽管玛雅连年大旱,但不同城市走向崩溃的时间各不相同,而且一些有天然井、人工井和湖泊等可靠水源的城市还是得以幸免于难。其中,受影响最深的是南部低地。原因是:其一,此地人口最为稠密;其二,这里地下水位距离地表过远,民众汲取不到地下水,也没有天然井或人工井可用,只要不下雨,生活就难以为继。在大崩溃过程中,南部低地的人口少了 99% 以上。例如,在黄金时代,佩滕中部有 300 万 ~1 400 万人之多,但在西班牙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只剩3 万人。1524—1525 年,西班牙大将科尔特斯率兵经过佩滕中部,此地已是一片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以取得能果腹的玉米,因此差一点饿死。

那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何以消失?

或许,玛雅南部低地的民众见此地不可留,于是前往有天然井和人工井的尤卡坦半岛北部。然而,这种数百万人大规模迁徙的事件已不可考。当然,因为当时资源短缺,难免会有饿死、渴死或互相残杀的情况。在大灾大难的年代,出生率和儿童的存活率也比较低,人口的锐减也与死亡率的升高和出生率的下降有关。

六、玛雅文明崩溃的历史教训

鉴往知来,玛雅文明的崩溃也是很值得谨记的教训。我们可以试着为玛雅文明的崩溃找出 5 条线索。

第一是人口过剩、资源短缺的问题。第二,森林砍伐和坡地土壤的侵蚀致使可用的农地变少,而居民需要的农地却日增。第三,争斗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抢夺越来越少的资源。玛雅各城邦本就穷兵黩武,在崩溃之前的烽火更是炽烈。第四,气候变化导致这个地区出现更大的危机。第五,有些问题明明摆在眼前,玛雅各城邦的国王和贵族却视若无睹,只顾着向农民横征暴敛,累积自己的财富、发动战争、竖立石碑、互相较量。其实,不只是玛雅的国王和贵族这般短视近利,人类史上这样的领导人比比皆是。当玛雅社会的环境和人口问题渐渐演变成战争和内部冲突,玛雅社会也盛极而衰,走向了全面崩溃。
在前哥伦布时期的美洲,玛雅不但是最发达的社会(或者说是最发达的社会之一),也是唯一留下大量文字的社会。玛雅的环境虽然有局限,除了喀斯特地貌,另一个难题是雨量时多时少无法预测,但以全世界的标准来看,这样的环境并不算特别脆弱,至少比古代的复活节岛、阿纳萨齐印第安人居住的美国西南部、格陵兰岛或现代的澳大利亚要好。
因此,我们切莫以为只有生态环境脆弱的小型边缘社会才有崩溃的危机,玛雅的覆亡警告我们:即使是最先进、最有创造力的社会,也有可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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